朝一日,再无一兵一卒,当真难以替整座人间压制住这等妖祸,只怕受妖物荼毒践踏的地界,只会比上回群妖越过北烟泽,清理的时节更为棘手。
人间狼烟,不肯过边关,而但凡有朝一日当真不曾有这么一座边关遮挡缓和,怕是妖物才当真可言,猛虎下山。
然而纵然是北烟泽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上回妖物敲打人间,受创最重的紫昊大元数地,竟也只是静默观之,即使有使臣前来北烟泽关外,到头来亦不过是传来些虚招,或是口头言说,圣人念在北烟泽关外的将士兵卒果真是劳苦功高,赐青平君两三个并不曾有半点实权的虚职,所携些许钱财,更全然难以给养整座北烟泽营盘。更有甚者数国使者前来的时节,未曾有一星半点的好脸色,倒更像是兴师问罪,不过使者仅是代为传话,瞥见云亦凉始终坐到青平君身侧,缓缓擦拭佩剑,就不得已将话放得软和些。
所行种种,并非是担忧北烟泽边关覆灭,更是不曾担忧什么人间为妖潮踏破,以至于生灵涂炭,并不曾有半点记挂心上,所谓使臣纷纷而来,皆是言语客套,不过是因为北烟泽中,有这么几位山上的四境,生怕交恶。
是非功过,自有后世人言说,这是云亦凉时常挂到嘴边的
言语,而青平君从来就觉得,所谓后人言说,必不曾身临此境,而所谓那等人间青史,说句难听些的,则是有太多阴谋算计,有许多口不能言笔不能书,人间史官,又有几位胆敢得罪圣人高门,或许再有千百载来悠长年月,曾作女干犯科目无法纪规矩的高门,反倒是能够为后人祭拜,开坛立庙,无外如此。
可今日青平君迈出帅帐的时节,却是愣在原地,将这番话从头念过一遍,止不住摇头苦笑。
城关之上的柳倾顾不得许多,接连勾起十指,竭力撑起在北烟泽算不得短浅堤岸旁蛰伏的大阵,一旁的朱瑛登时酒意全无,并不曾朝原本理应所在地界奔走,而柳倾只是看过一眼朱瑛,就再无甚举动,眉头紧锁,将满身心神尽数放到大阵其中。
朱瑛所选,倒是当真无甚错漏,往常寻高处观瞧妖物派兵布阵的手段,倒也甚是合乎情理,可今日之时不同往日,上回妖物汹涌冲破这座北烟泽城头的时节,数目全然比不得此番,不需料想过多,就可知晓这场战事,比以往所见战事,更为惨烈,只怕是北烟泽倾覆,也仅在一念之间的差错,凭朱瑛身手,必是能在提防走卒连同飞头的时节,好生施展开来。书生很是想着嘱咐一句,万万护住己身性命,但话到嘴边,望见朱瑛笔直腰杆,总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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