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若非是荀元拓近来相当忙碌,八成也是要一并携来,而反观荀文曲,却只是携来一位府上最是寻常的小书童,替其研墨铺纸背书箧。
开口便是针锋相对。
倘如是顺着荀文曲话头来,周先生便是授业不曾尽心尽力,分明如今仍是授徒,身形却越发宽胖,压根就是不曾上心,将此事若是坐实,一来可折损其先生身份,二来就可使得这两位素未谋面的周先生弟子,心怀芥蒂,起码日后要同荀元拓这位大师兄生出些许隔阂来,更莫要说那位容貌甚好,衣衫甚讲究者,自然是心气相当高,往后稍有心结,难免就有同门之间摩擦,虽谈不上高明,倒也是诚心使坏。.z.
但周可法是何等本事的人,何况早年间就同吴霜一并研究那等专门埋汰人的本事,固然这荀文曲手段高明,不过此招既是先发制人,则必是有后手,并不曾受其牵起鼻头引路,而是另辟蹊径,点出荀文曲这等身子骨,怕是身居高位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体魄,直到现如今这等年岁,身子骨仍旧硬朗,更将其久不退位,搁在人人心头,倘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这两位徒众登阶入仕,再看向荀文曲时,总会心头有所提防,转而又将荀文曲架到了高处,甚至连其身后的书童,神情
都是有些半信半疑。
似乎从来,周可法所行皆是诡道,虽说是上齐朝堂里许多人避之如蛇蝎,可毕竟是手段学问都相当高明的主,谁人都不敢言说凭自身的根基,可否能够稳稳当当压此人一头,如是多年来,唯独有荀文曲犹如镇洪顽石,虽受周可法步步紧逼,依旧谈笑自若。
里头最是觉得腻味的,还要属是才入茶寮,就已然开始瞌睡连天的李登风,见这两位才是相见就颇有两分唇枪舌剑毫不相让的架势,又添了些困劲,还是那位车夫打扮,双掌粗糙的小车夫推了推自家这便宜师父,才不至于使其昏睡过去。毕竟乃是这方茶桌其中,紧随两人其后的主,看热闹不嫌事大,估摸着这两位身份相当高的主,必是要斗出个是非高下,才乐意收招,倘若是不曾有第三人从中劝阻,八成又是要赘言许久。
李登风哪里不晓得自家徒儿的心思,虽觉好笑,不过亦是无所顾忌,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打尖住店无银钱,替旁人刷过几十日的马槽,因闲来无事想去往青楼见见此地最是明艳的花魁,险些遭打手将脑袋掰了去,更是因苦于生计,勉强令自家徒弟学过三拳两脚,同人家一并掺和两庄打斗,能赚来零星的铜钱,早已是丝毫不曾畏惧沸水浇到头顶这般折腾的事,因此还未等这两人继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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