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兵马攻城,大多是要落得个有来无回,毕竟是大元铁骑甲天下,而攻城一事,则是步卒当先,届时无穷滚木弩机,弓箭火油,自是要令其损兵折将,才难得有这么一分心安。
不止是中路壁垒,南路壁垒同样如此,由朱开封把持的王庭兵马先后屡次三番出城试探,未遇甚阻拦,甚至直行至胥孟府安营所在,才被箭羽重弩阻拦,不得已之下回撤,可既无追兵,也无铁骑阻拦,偌大胥孟府营盘竟只可见三两人踪迹,只是每到正午晚间,炊烟成片。
「怪哉,这黄覆巢历来是心急得很,即使是寻常人,都晓得这位病书生时日无多,因此攻城拔寨时节,力求迅捷如雷,听人说单单巍南部大帐城,就未曾耗费多少时日,即使是那位堪称后起之秀的吕元俭亲登城楼死战,同样是撑了不过一日余,倒是那时节胥孟府春秋鼎盛,钱粮富足,辅以黄覆巢这等最擅以势取胜的帅才,当真是攻势无双,但现如今骤然平稳下来,确是叫人心头生寒。」
贺知洲同样是站在城头处,两日未曾下城,困极时节,便盘膝行气一阵,随后便前来替换神情肃然的温瑜,不过后者从来只是摇头,随后继续将两眼望向城下营寨处,皱眉沉思,任由鬓眉之间落雪融化,而后又凝成浅白霜痕,身形却未曾动过。
「黄覆巢不会心急,此事我倒不认。」
难得温瑜肯开金口,贺知洲亦是知晓好歹,拎来两柄藤椅,二人就这般落座,相对而言。
「胥孟府不复起初大势,成也部族,败也部族,饶是当初兵精粮足,可惜只晓得搜刮一事,未曾顾得上民心一事,如今虽说大抵是稳住阵脚,自五锋山大败过后稍有回转,可同样硬撑,虽不见得断然无外人欲要将大元浑水搅动得再浑些,但终究劳民伤财甚久,欲要解一时之渴容易,但断然填补不得亏空,加之这位书生身子,大抵已不可久撑,说黄覆巢并不心急是假,等候时机是真。」
「只是事到如今编排过许久,心底琢磨过无数来回,仍旧不敢妄自定下其所思所想,是否已被我料到。」
贺知洲很少见温瑜这般愁眉不展,头回是温瑜初来洙桑道时,练兵一事,算是万事开头,自然是极难,再者便是那位五锋山间,递出天地变色一剑的那位云仲离去时节,再才是眼下当真对上黄覆巢时节,但不晓得是因心头妒意,还是始终对那位瞧来很是温吞闲暇的剑客心有芥蒂,总觉得似乎眼下的温瑜,愁容似乎比先前还要轻些。
「偌大渌州,要如何来取,凭我猜来,同苍水
自然脱不得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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