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如梦初醒,此起彼伏叫过几声好,银钱倒是并无需打点,都晓得这位老先生家境不差,更何况漠城内并无事事需凭银钱,于是少有自行上前赏银钱者,纷纷抬头时节才觉灯火初上,各自散开,连忙还家去。只剩下老先生仍是立在原处,并不急于回住处,而是仔仔细细将桌案擦拭得干净,顺带把那枚相当老旧,却是被盘得油光铮亮的惊堂木,给缓缓压到桌案一角的宣纸处,静静落座,头也不抬就撑起一柄伞,像是在等人。
…。。
淙淙细雨落枝头,红芭蕉而碧绿萝,也似只是在片刻之间,城内百花尽绽,虽是良久不见雨,本该是有土石滋味弥漫开来,而现如今却是花草香萦鼻,难得令这座漠城都一时笼上层秀水青山意味。
落花流水间沿街心打着转,从说书先生脚下流淌过去的时候,身前就无端多出一道身影,并不客气,将一旁空余的座椅拉过,自行坐下,分明未擎伞,更不曾顶斗笠蓑衣,可瞧来周身不曾被雨水浸湿半分,此时安稳落座,朝说书先生点点头。
「漠城果真是漠城,四时皆有四时景,可不得不承认,到底是春光春雨,最能催生人心善念,举动之间,竟都是轻缓下来。」
来人一身锦衣,而衣摆
袖口处镶有数枚蚌珠,见说书先生笑而不语,只是将茶盏搁在桌案处,知晓其用意,登时没好气斜睨过后者两眼,随即抛出枚袖口蚌珠,搁置于茶盏其中,很快就有清水流淌而出,说书先生连忙笑逐颜开摆手,说是这些便足够,从一旁布包中捏起二三十枚形似柳叶刀般的碧叶,放于茶盏其中,小心翼翼使两指渡出股火舌来,将两盏茶汤煮沸。
可怪异处在于,说书先生撑伞,可并未遮挡茶盏,可纷纷细丝悬银似的雨线,竟是纷纷绕开两盏茶汤,并未有一滴雨水落入当中。
生具慧眼之人见此景,应当如何都要骂几句娘,像两人这般不动声色,甚至连内气流转都无的高明修为,却是用于护两盏茶汤,总归是家大业大挥金如土的举动,奈何在此落座的两人,若比境界为家底,当世也无几个比这两位厚实。穷苦人家递出两枚铜钱都需咬牙切齿,大富大贵者纵是日废千金总也无关痛痒,因此在旁人看来的荒唐之举,在富贵人见来,反而倒是顺遂本心,难得舒畅。
「别小看了这为数不多的刀槐茶,搁在以往,就以漠城状况,三年五载都不见得能有几片,孤零零挂到树梢上,怎么都比足金贵不少,好在是水君前来相助,即使自谦乃是寻常神通,却是使得漠城延续生机,往后如是有幸,没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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