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便是如何都不能入亭半步,并非是什么规矩使然,而是代代所传下的道义情分。
而李抱鱼却始终都晓得自家这位师兄的心意,纵然不是悉数认同,可同样不觉得无理。早在当年两人师父尚在人间时节,就时常痛批张太平,说是修道不用心,分明是生来亲近五雷,这般福分旁人求都求不来,怎奈何轻看道法,却是对所谓入世一事多有执拗,算是步入歧途,但凡是张太平这身亲近天外滚雷正气的天资,辅以修行道法,如何都能位居道门中顶高的位置,哪怕是专司惩女干除恶,总也不至于枉费其得天独厚的造化。
然而张太平最是愿做的事,便是四处探听天下时局变换,甚至排兵布阵或是那等合纵连横书卷,至于道法典籍,则是半点也不乐意翻上一翻,直到后来毅然下山,凭那等决绝姿态,从道门背离而去,飘然入世,只留下一句,大争之世,无路独善其身。原本先前两人师父山间有漫山遍野兰草黄花,于张太平下山时节,李抱鱼仍旧清楚记得,自家师父抬手斩去满山兰草,满山黄花,甚至足有几年不生百草。
「师弟啊,师兄可有错?」
李抱鱼虚影原本欲要相劝,但到头来也只是走进木亭中,摇摇头叹气,「师兄与师父都没错
,只是路不同。」
譬如那等殷实富贵人家的公子,往往仅凭其父辈所积攒下的家底人情,名声势力,就可安然无恙将往后一代或是数代过得安稳富足,四平八稳,并不求其能再拓宽家门,只需做一位瞧来有些庸碌,却能够将家业攥得稳固的家主便可,但却从来少有听闻,有撇家舍业外出,寻求在江湖上凭自个儿本事闯出一番名声的公子。而偏偏张太平就是如此做的,无论谁人看来,张太平生来天资极好,又有道门中地位极高的师父撑起门面,日后纵是泯然众人,照旧是能在道门之中找寻到自个儿的容身之所,乃是最为稳当的守成之人,可就是这么位已然能望见前景的福运绵长之人,却是做起了那等富贵王公孤身走江湖的举动。..
然而时景到这般田地,纵是李抱鱼也不能说这位师兄所担忧处,全无道理,道门虽有道首,然徒众散布天下,如逢乱世,并无什么立身之本,可过错便是张太平无力扯起这么一座大宗,护佑天下道徒,反而是私设醮行,揽徒众,传修行,近乎是另开一宗,于青泥口积蓄徒众,为道门规矩所不容。却也无人知晓下山后的张太平,是如何心灰意冷处处碰壁,不得已容身在此,做一位小小的假道人。
世间不能称心如意事,占十之八九,但不可说是撇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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