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对。
作为学生的小皇帝规矩站好,神情肃穆,言简意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张峰岳不置可否,“可在老臣眼中,先看到的,却是一個‘慧’字。”
“狂信愚弄人心,何来‘慧’字可言?”小皇帝面露不解。
“番地佛序固守贫瘠苦寒的高原,不去染指富庶繁华的中原,选择继续往西南天竺开拓,历经数百年经营出一块水泼不进、稳如泰山的人口基本盘。这是明智。”
“番地佛序行事低调,几乎不参与帝国本土各序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与外人结怨,自然也就免遭侵犯。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用恐惧维持的狂信,容易被更野蛮的暴力所击碎,特别是当年肆虐一时的武序。这是明己。”
“道序构筑‘黄粱’,带动帝国上下变革改良。原本固步自封的番地佛序却在那时选择主动迎合,几乎和汉传佛序同时完成了技术法门的更新,这是明势。”
张峰岳正色道:“如此三点,足以称得上是‘慧’。”
嘉启皇帝不解问道:“既然番地佛序如此难以应付,老师为何还要选择从他们身上打开局面?”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
“暴政狂信是可以巩固地位,但身背枷锁的番民却因此失去了破锁晋序的可能,导致番地佛序空有广袤的基本盘,现实却是人才稀缺。”
“自封低调是可以远离外斗,但矛盾无法转移,内部的倾轧就会愈演愈烈。新生的从序者只内斗不外争,眼中的高山数来数去不过就那么几座,自然就少了敬畏之心。”
“师技学法是可以捷足登先,但盲目贪图一时的便捷,学了皮毛不学本质,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结果便是误入一条无法回头的歧途,悔恨终身。”
“先‘慧’后‘愚’,这才是完整的番地。”
嘉启皇帝依旧眉头紧锁:“可是老师,这些道理难道番地佛序不明白?”
“当然明白,否则桑烟林迦婆、白马释意和大昭隆圣三位番地佛祖就不会去做出那样涸泽而渔、饮鸩止渴的事情。”
张峰岳语气平静道:“在他们眼中,序列是维系一切的根基,如果根基出现了问题,无异于得了绝症。人之将死,不是其言也善,而是无止境的绝望和疯狂。”
小皇帝咽了口唾沫,明明自己身处温暖如春的皇宫,却突然感觉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老师,既然他们现在已经疯癫,我们坐看他自取灭亡就行,何必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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