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极不怒反喜,朗声一笑,一身道袍无风鼓荡。
“你阴阳要另立新天,去看万物霜天竞自由。我道序求永世超脱,安享朝夕万年如一瞬,既然大家迟早都要做过一场,本天师为何要信你?”
詹舜同样笑道:“不用信,你也不会信。”
“既然如此,我的话何错之有?”
“错在你不该拿自己跟张峰岳相提并论。”
“哦?你觉得本天师不如他?”
苍老道人眼中陡然射出浓烈寒光。
“当然不如,不过我也同样不如。”
詹舜变色不改,无视那如有实质的杀意:“否则以眼下二杀一的局面,你我何需在这里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我又何必以黄粱遮掩行踪,你又何必困守江西一隅?”
“只有他先死,你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彻底放开手脚来一场仙神之争。他要是不死,你麾下就算有百万道徒,难道就挡得住他的无尽儒民?”
“哼。”
张希极拂袖一挥,脸色虽然铁青一片,却没有出言反驳。
“张峰岳入番地帮助袁明妃成就佛序二,便是想为自己请一尊护身佛。现在本君在黄粱之中拖住她,不算占你的便宜。你要是觉得自己也能将袁明妃困在黄粱梦境之中,那本君可以跟你互换,你来牵制,我来杀,如何?”
詹舜的语气变得格外强硬,可说的却都是张希极无法辩驳的事实。
诚然,一个佛序基因垂死挣扎方才勉强诞生而出,又几乎丢干净了信徒根基的残缺序二,在张希极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劲敌。
若是在现世之中,要赢对方不算难事。
但赢和困,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要把对方长时间困在黄粱梦境之中,他也没有把握能做。
恐怕只有在黄粱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詹舜,才有这个底气。
“詹舜,你还漏算了一个李钧。”张希极沉声开口。
“他不是反手可杀,还需要算?”
詹舜平淡的语气中满是尖酸的讥讽,却在张希极将要发作的瞬间,用同样一个反手的动作,平息了对方的怒火。
“这是我东皇宫多年来费尽心思,从其他旁序手中收回的一成黄粱权限,我可以将其送给你,就当弥补了李钧这个差异。”
詹舜向上摊开的掌心之中,用肉眼看去空无一物,可张希极却能清晰无比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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