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一早就出去了,请了温显卿来的时候恰是年世兰午休起来。
暗三已被年世兰打发了,不在梁上。
温显卿进屋给年世兰请了安,搭了脉。
年世兰问道。
“温太医近日很忙吗?”
温显卿示意年世兰换了左腕诊脉,颂芝忙将绢帕覆在年世兰腕上。
“微臣近日给镇国公府的老太爷看诊,老太爷上了年纪,吃伤了东西,微臣便被留了两日。今日午间刚归府,小儿温实初道林公公等候良久。微臣来时曾问林公公,何不请了太医院其他同僚来,林公公只道,侧福晋只信任微臣。微臣受宠若惊。”
温显卿说话时眼睛笑眯眯的,年世兰可是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惊”。
待温显卿为年世兰把完脉,年世兰让颂芝拿出那盒子梅舞香饼,打开递给他。
“劳烦温太医,为我看看,这香饼有无问题。”
温显卿用手拈起一枚香饼,放在左手掌心托了,凑近鼻子,用右手向鼻翼扇了扇,面色微微一变。
“侧福晋哪来的这东西?”
年世兰没有错过温显卿眼底的惊疑,她叹口气,缓缓道。
“温太医可是闻出了不妥?这香的来处,恕我暂时不便直言。我只觉闻了它以后特别容易困顿,味道虽好闻,但心中总是隐隐不安。还请温太医如实相告,此香到底有害无害?”
温显卿沉吟半晌,将香饼放回盒子里,站起身来走到窗下的桌前,那里摆着纸笔,他坐下来,为年世兰开调理脸上痘的药方,斟酌着开口。
“此香里,加了大量的结香花。结香花,民间又称鬼招手,味道淡雅清幽,极易被这香料中浓重的梅香味遮掩。此花原本无毒,更具安神作用,只是它还有行气活血之效。微臣曾在民间游历,见有人将此花提纯精炼,加在孕妇药饮中,使其下红不止,胎儿不保。如今这香里也被加了提纯的结香花,若侧福晋不察,便只当此香为助眠良药。若侧福晋长久焚烧此香,吸入香雾过多,则月信紊乱,癸水大增,难以受孕。无论这香是何来历,侧福晋都不能再用。”
温显卿已经在脑中有了猜测,这高门深宅里的阴私,向来多如牛毛,防不胜防。
想了想,他又嘱道。
“侧福晋月前曾向微臣要过避子汤药,虽彼时是侧福晋自己不想有孕,但日后侧福晋想受孕之时,只需停药即可,那药对身体无甚损害。此香不同,长久用下去,会形成难孕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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