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真是消息灵通。”张行先偷吃了一块酸萝卜,只觉得满口生津,不加老鸭汤也足够酸爽。“中午的消息此时便知道,坊门一关就过来……”
“也是干了十几年的坊吏,别的没本事,唯独这附近的消息总是知道快些的……你以为想打听这附近的事也可以来找我。”刘坊主自将一杯酒水推来,口中不断。“其实,中午吉安侯家的那位女巡检出面结了案,下午消息便已经传开,但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案子破了,一直到刚才才知道,原来张老弟是吉安侯府的关系,居然要调去锦衣巡骑那边了……怪不得之前一直有锦衣巡骑的朋友过来。”
张行本欲解释,但转念一想,解释也是无用,便干脆顺着话来敷衍:“是要调过去,也确实是白巡检关系,但从这东镇抚司调到中镇抚司,都还是寻常军士,连个品级都无,如何就算升迁了?”
“瞧老弟说的,你也是上五军排头兵出身,你说这军队里的大头兵,那前头挖坑的戍卒跟上柱国大帐前的玄甲骑是一回事吗?”这刘老哥闻言便笑。“靖安台三大镇抚司……西镇抚司高,中镇抚司硬,唯独东镇抚司软趴趴……从做苦力的东镇抚司跳到专司大案的中镇抚司,便是前途猛地打开了,何况你还这般年轻?我早说过,你是要有大局面的。”
张行闻言再笑,因为别的不好说,孬好干了大半月的净街虎,这靖安台的事情到底是早早打听过的,所以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说的一点都没错。
且说,靖安台三大镇抚司,东镇抚司掌两都与地方治安,人数很多,甚至绝大部分黑绶都算东镇抚司的盘子,力量加一起其实不算差,高层也有六位朱绶、一位少丞在……但要命的地方在于,州郡黑绶相互没有统属关系,上升渠道也不在东镇抚司里,所以力量过于分散了。
便是东西二都外加太原、邺都、成都、江都这六座城里各有一位朱绶,也只能在各自的澡盆子里做乾坤。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镇抚司。
中镇抚司人数远远少于东镇抚司,本身也只有东西二都为据点,却有三个天大的法宝。
一个是专案制度,若有钦案,或者是惊动了南衙相公、北衙公公们的那种大案需要调查,便一般由中镇抚司受命,然后指派朱绶,专案专责;
另一个便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巡骑制度,常有朱绶巡检率领本组人马不定时前往不定范围的州郡进行巡查,既有追查逃犯、打压豪强、跨境汇集力量办大案的意思,同时也有审查监管东镇抚司所属地方黑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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