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李四哥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李定左右茫然一时,将信将疑,却被张行拽着走下蒲台,然后往营地外的滩涂地而行,而走下台来,营中军士文吏见到这个场面,一时不知所措,也只能跟上,果然迎面堵住了那几个赤脚的妇孺。
后者惊惶之下,想要在滩涂地上下拜解释,却被小周熟络的抬手制止,并上前来问:“是捞虾米还是碎藻?”
“是虾蛋。”有个半大丫头脱口而对,却被母亲伸手摁住。
随即,后者小心以对:“是虾蛋,蒙这边的老爷恩典,许我们下滩了,眼瞅着庄稼也快好了,再不捞等秋后就没时间捞了。”
小周伸过头去,看了看破旧鱼篓里的东西,点点头,然后拎起来转回递给了李定。
李定伸头一看,怔在当场,然后端着鱼篓认真反问那些妇孺:“这不是土吗?如何是虾蛋?”
几个妇孺根本不知道怎么答,小孩子也不敢再言语。
倒是小周,依旧从容:“虾蛋必然在淤泥里……鱼虾粘液还有一些水藻粘性太大,容易沾到泥,又没有好的工具,根本淘不掉,就涮掉沙子,连淤泥一起吃,总能有些效力的,所以我刚才说是吃土……这都是灾年的时候,老百姓寻到的充饥法子,就记下来了……而江都那边其实更多,因为那边田赋更重,而且很多滩涂地都被江东世族占了养鹅、养鹤,鹅跟鹤也喜欢吃这个,张三哥就是为这事抄了八大家的家,把所有鹅跟鹤都杀了……李四哥,妇孺没本事抓鱼虾的。”
李定沉默半晌,欲言又止,目光在张行、周行范和那几个妇孺身上打转,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乎是期待有人驳斥他。
但没人回应,事情好像真就是这个事情。
“从营中取些军粮来。”李定想了一想,捧着鱼篓低声回头朝几名跟出来的吏员、军士吩咐。“每人一兜,孩子半斗。”
军士得令而去,几名妇孺再也不管多余,一起在雨下的滩涂地里叩首不止,口称恩公,弄得满头都是淤泥和雨水。
李定理都不理,小心方下鱼篓,逃也似的便往回走。
张行转身追上,当场呵斥:“恩公,你满身本事,只顾自己成龙成神,却要踩着这些人几辈子吃土吗?”
李定脚步加快。
却又被张行追上,一手拽住衣袖,然后回头来对那些妇孺来笑:“不要叫他恩公,这是要助关陇人欺压你们,让你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吃土的贼公!”
李定终于拂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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