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且没有再避讳关键的问题:“若要说张夫子的道理哪里不对,就不免要说自己这边为什么对,而究探张夫子与我们黜龙帮的道理差异,比较明显的地方其实有俩处……其一,张夫子希望向旧时候走,而我们黜龙帮希望往新时候行;其二,张夫子希望分权,地方上相互牵制,避免形成一个巨贼为祸天下,我们以为该集权还是要集权,不能因噎废食……”
“的确如此,这两条最明显。”张夫子脱口而对,毫不避讳。“那咱们一个个来说,第一条,老夫以为往旧时走是妥当的,因为旧时的东西是被验证过优劣对错的,直接拿来用便可,而老夫想着回到白帝爷之前却又说有一位白帝爷做共主最好,便是以为那时候正是过往之顶点,文书大举刊行,百姓稍得富足,而白帝爷本人当时定下的许多制度、法律,也算是好的。与这些经过前年考验的事物相比,新的事物便是再看起来再出色,未经验证,也总是不能定优劣对错的……张首席以为如何?”
“夫子若是这般言语,恕我并不能以为然。”张行大约扫视了半圈外围人士,却发觉此时外围人士已经重新认真起来,包括王怀绩,但不知为何,这位抱着镜子的宗师马上就嘴角莫名扬了一下。“首先,新制度、新律法、新风俗等等所有新事物从来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有传承的,他们本就是建立在旧事物上的,因时而新罢了,我们的新与张夫子的旧,看似对立明显,其实反而有异曲同工之妙……譬如说《黜龙律》,即便是张夫子和张夫子得意门生也都称赞,它难道不是我们黜龙帮推出来的最明显的一件新事物?而这个新事物之所以可以坦荡放出来,是因为我们黜龙帮在放出来之前便已经晓得,这些律法都是有传承的,每一条从何时起,到何时废,又为何兴,都已经讨论清楚,这才会有《黜龙律》……不信,张夫子问一问崔分管,听他讲一讲,若有哪条新款没有个五百年的根由发展,便算他学问不精。”
崔二郎即刻起身,朝张老夫子拱手:“不瞒张夫子,诚然如此,在下愿意逐条逐句来往魏律、齐律、陈律、唐律中做追朔,便是更早到夫子最欣赏的千年前也可稍作尝试,因为唐律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张伯凤怔了怔,缓缓点头,复又摇头:“这个说法是有些道理的,我也相信两位,但其实还是不对……因为新旧之争不仅仅是一件事情是否同时包含新旧这么简单,更是说行政者面对新旧选择时做决断的一种依据……”
“激进与保守。”张行立即会意。“同样是一个事情出来,譬如出了一个新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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