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适应——”
顾为经避开了唐克斯审视的目光,年轻人站在策展人身边,望着新加坡的夜色。
“想来同样包括适应滨海艺术中心里,在镜头面前的百般刁难?”
唐克斯的蓝眼睛很机敏的转了几下。
果然。
对方确实提前听到了一些风声。
他含含糊糊的回答:“应付媒体采访,从来就是艺术生活的一部分。一个展览从头到尾,总共有十二个部分,虽说它们理论上围绕着艺术而存在,但实际上仅仅有其中一两个环节,与艺术本身相关。剩下的十个部分,你就是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无奈打交道——”
“——就算有些人言辞锋利一些,也是常常会有的事情。”唐克斯的语气隐晦。
言辞锋利一些?
顾为经很平静,似乎这个答案本就已原封不动的写在了他的心底,所以并不如何的让他吃惊。
他在阳台边,低着头,一言不发望着脚底的灯光。
一只飞蛾从黑暗的夜空中钻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前不远处,拉出一道遥遥欲坠的弧线,犹豫的盘旋一圈后,它选择扑到了阳台左边的一盏吊灯的灯罩之上。
它张开双翅,紧紧的抱住光源。
顾为经清晰的看到,在接下来的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它灰褐色的翅膀是如何被高温炙烤的碳化变形,变黑,起皱扭曲,然后向着黑暗的夜空坠去。
高温的玻璃上剩下了一个浅浅的褐色印子。
灯罩上的其他叠在一起的褐色的印子、一两只半扇残缺的扭曲翅膀以及其他更小的飞虫被烤的蜷缩的尸体,证明了刚刚那只飞蛾,绝非唯一一个遭受此般火狱烧灼酷刑的倒霉蛋。
酒店离大海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来到阳台后,一直有着海边地区特有的流动的凉风吹拂着他的头发。
理论上。
顾为经口鼻之中,除了带着浅淡潮湿气的海盐味道应该,什么都闻不到。
一两克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被烤干水份,完全烧焦的糊味,会迅速的被风带走,飘洒向远方。
可顾为经还是嗅到了一阵强烈的,让人几欲呕吐的烧灼头发般的蛋白质变性的味道。
连续几秒钟盯着不远处的灯盏的中心出神,也让顾为经的眼睛又干又涩,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快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
在他的视野里依旧残留着灯光的明亮幻影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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