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悟尘的神色,一时也揣摩不透他问这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赵勤民私下跟他说了什么话,小翼的说道:“倒也没说太多话,李督许是经过河口,问了一些狱岛上事,能如实回答的,我都如实回答了。”
“嗯,”顾悟尘坐到马车里,杨朴给他掀着车帘子,他的脸藏在很深的阴影里,更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过了片晌,才听他坐在阴影里说道,“李卓抵达江宁应有三五日了,这句话不要漏入他人之耳,不管其人如何,李卓终是陈信伯所荐之人,你莫要忘了这点……”
林缚直觉得背脊有股子寒意直窜上来,嘴里忙不迭的回道:“我知道……”
“那行,我先跟着进城去,看情形到驿馆里半夜后都不得消停;明天你过来吃饭,有好些天我们俩没有一起喝杯酒了。”顾悟尘说了这句话便落了车帘子,跟着大队人马一起进城去。
看着蜿蜒而去的队伍拖拖拉拉的有两三里多长,无数风灯在夜空下延伸,仿佛一条火龙,林缚站在篱门前,顾悟尘临去时的那番吩咐犹让他觉得心寒。他看了赵勤民一眼,抱拳说道:“赵先生,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心想他应该私下里跟顾悟尘说了些什么。
赵勤民告辞而去,林缚也与远远站在一旁等他的二女回草堂去。
“你是不是想着什么心事?”走回草堂,小蛮忍不住问道。
“呃,”林缚一愣,抬头看向小蛮,问道,“有这么明显?”
不仅小蛮,柳月儿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感慨朝野党争罢了。”林缚说道,又想他心事忡忡的样子说不定也落在赵勤民眼里。
奢飞虎刻意交好这边时,顾悟尘未曾说什么;且不说李卓今日出现在河口是有意还是无意,林缚都小心翼翼的没有表现太过分,顾悟尘却异常警惕起来,说到底还是该死的党争。
奢家叛乱时,东闽镇军在三数月间或降或败,朝中紧急从两浙、江西调兵遣入闽作战,李卓是在当时担任副相的陈信伯的推荐下以江西按察副使的身份率领江西诸府军入闽作战的,诸军皆败,唯有李卓一路在邵武一线稳定战局。随后数年,又是在陈信伯的支持下,李卓以东闽按察使、宣抚使、江宁兵部侍郎、东闽总督等职衔、身份统领东闽战事,以极为不利的局面下,将奢家叛乱压迫回晋安、蕉城、泉州一线,一直到奢家归顺封候。
前年冬北线陈塘驿之惨败,折兵十数万,蓟北防区千里土地与数十万民众悉数落入东胡人之手,西秦党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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