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再者海陵王受新帝猜忌,王府长史自然就提心吊胆,生怕在自己任内搞出什么妖娥子出来,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搭进去,怎叫高强心里没有怨言?
据说江宁拨给两千两例银,进入高强的囊里,吐出来的极少;便是梁太后也时常差遣侍女拿随身所带的一些细软出来换银钱,以接济王府上下近百十口人的日常支用。
林缚本就不想干涉这摊子事,再说按律海陵王府内部的事务也轮不到他管,便装聋作哑,当作未曾听到过。
虽说梁太后及海陵王权势不再,但林缚还是依着规矩,让苗硕先进去通报,他在垂花厅里等候“召见”——苗硕吃了一年的苦头,但壮硕的身子未见削瘦,才是入秋的天气,日头起来,天气炎热,苗硕这院子里跑了一趟,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子来,尖着嗓子叫道:“太后有旨,召淮东侯林缚晋见……”
“微臣遵太后懿旨。”林缚唱着诺儿跟苗硕、左贵堂、高强往里走。
这王府占地不小,但院子里却十分的寒酸,角落里还长出许多杂草未见人清理。
太后寄居在海陵王府,独占了东首的三进院子,收拾得稍为整饬一些,林缚穿过走廊,冷不防从侧面撞来一个捧着纺纱锤的布衫少女。
“啊!”身后侍卫见有人冷不防的撞过来,拔出刀来就要上前截人。
林缚却看清这少女正是多时未见的阳信公主元嫣,忙喝止欲动粗的侍卫,抱拳给元嫣行礼:“林缚鲁莽,冲撞了元嫣公主殿下……”眼睛却打量着元嫣,装着腊染的粗布衣衫,十数个纺纱锤散落一地,要不是她秀美的容颜未变,实难将她跟娇生惯养的宗室少女联系在一起。
“是元嫣冲撞侯爷才是,还请侯爷不要见罪……”元嫣敛身回礼,又忐忑不安的俯身去捡散到地上的纺纱锤。
“我来帮你……”林缚蹲下身子,将散落脚边的几支纱锤捡起,递到元嫣手里,看到她原先细嫩的手上,竟起了茧子。
身上的粗布衣裙可以临时穿上演戏,手心的茧子却是货真价实,林缚想起阳信城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来,心里觉得一痛——元嫣捧着纱锤离去,临到回廊转角,又转头看了林缚一眼,嘴角藏着似有似无、却令林缚感觉十分明媚的浅笑。
林缚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唯有高强的脸紧绷着,为突然闯过来的元嫣感到怒不可遏。
林缚眯眼笑着问苗硕、左贵堂道:“海陵王府竟然窘迫到这地步,竟然要劳元嫣公主纺纱线换钱补贴支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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