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朝堂之上的风议,对岳冷秋极为不利;再一个,池州军实力大减,残部又处于淮东兵马的包围之中——林缚要谏夺岳冷秋的兵权,岳冷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岳冷秋的兵权能不能留,以及林缚在朝野的声望更叫人难以撼动,都叫人担忧,但叫元归政、梁氏挠心得直跳脚的燃眉之急,还是河中府与南阳府眼下所面临的危局。
关陕事危,覆巢之下,梁成翼在河中府也难完卵;如今荆湖的力量又发生翻开履地的变化,罗献成在随州可能随时生变,梁成冲在南阳府就势如危卵——太后以及永昌侯府能够直接依仗的两股兵马,就仿佛怒涛之中的孤舟,随时都会倾覆。
这可以说是池州军在枞阳溃败,叫奢家残部顺利渡江所带来最直接的严重后果。
无归政也曾幻想过岳冷秋要是能依林缚之计,重兵集于北岸,以封奢家残部渡江之路,会是什么情形——
一来,池州军不会大溃;最终还能形成与淮东、荆湖三家合围江州之势。
到这时,池州便能平分收复江西的战功,三家对江州分而治之,叫淮东不能独占江西。其二则叫淮东没有机会将手伸到荆湖去,能限制淮东势力的进一步扩张。
即使曹家在关中不守,梁成翼也可以从河中府率部撤入南阳,罗献成则更没有挣扎的可能,或收编或剿灭,都会叫周围的荆湖、池州、南阳以及淮西得利,势力得到进一步巩固——这种种变化,都能叫庙堂之上的格局变化往有利帝系的方向发展。
只可惜,以上都是元归政的幻想,池州军在枞阳大溃,叫元归政他们做的美梦碎了一地。
枞阳大败,奢家残部渡江北上,直接进逼汉水北岸,荆湖在汉水沿岸承受极大的压力,胡文穆就没有底气再说林缚的不是。
奢家北渡之后,罗献成少了许多顾忌,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使得南阳形势危急,而董原在淮西的防线变得单薄。
曹家一旦弃关中退守川东,河中、南阳很可能顷刻间崩溃,而淮西将首当北燕南下兵马的兵锋——这种情况下,董原也绝不可能去得罪林缚。
因为形势如此,这也是这十数天以来,程余谦、左承幕、余心源等人变得沉默的根本原因。以往借池州、荆湖、淮西的依仗,还能在有些事情跟淮东争个一二,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缚及枢密院在庙堂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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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戎从秋浦见岳冷秋回来已经是五月十二日。
顾不得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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