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就敢想不敢想的,敢说不敢说的,敢做不敢做的。
之后一旬光阴,陈平安依旧住在了那栋小宅,只是再无阴物鬼魅叨扰罢了。
偶尔陈平安就会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巷弄尽头的那堵墙壁,想着那些身世可怜的鬼孩子,想着它们在这一世最后露出的笑脸。
陆台在主楼那边住下了,偶尔会来这边院子坐一坐,但是都待不久,很快就会回去忙碌。
一旬过后,陆台拿回一颗修旧如新的兵家甲丸,陈平安爱不释手,那条胳膊已经恢复,只是还是不太使得上劲。
除了这颗来自倒悬山灵芝斋的甲丸,陆台还带了一把雪白长鞘的狭刀给陈平安,说是飞鹰堡桓家的报酬,不收下桓氏才要不安。
这一次陆台忙里偷闲,没有着急离去,在院中给自己煮了一壶茶水,顺便给陈平安提了一下这把狭刀的渊源,当年太平山那位元婴地仙,为了镇压此地过于阴森的风水,馈赠了飞鹰堡的樵夫老祖一把佩刀,名为停雪。后世飞鹰堡子孙,就没有谁有修道资质,代代相传,一直只能当做摆设,暴殄天物。
陈平安清楚这把狭刀的珍贵,多半是那位太平山陆地神仙的心爱之物,陆台略作思量,便也不当那散财童子,将这把狭刀折价算为二十颗谷雨钱,然后他丢给陈平安一袋子谷雨钱,正好是剩余的二十枚。
之后一旬时间,陈平安每天日常就是走桩、练剑和睡觉,已经不再去看那堵墙壁,毕竟相逢离别都短暂,哪怕是生死大事,终究还是会慢慢释怀,就像市井酒肆的一杯酒,滋味再好,难道还能让人醉上数日不成?
这一旬内,陆台只来了一次,说他收了三名弟子。
陶斜阳,和一个名叫桓荫的少年,还有个改换门庭的年轻道士,黄尚。
至于其中缘由,陆台不愿多说,只讲了“不近恶,不知善”六个字,是老调重弹,之前陆台就在吞宝鲸提起过。
陆台离去之前,说他可能真的要在这里长久住下了,短时间内不会返回中土神洲。
当陆台最后一次带来那条缚妖索,陈平安也已经修养得差不多。
离别在即。
都没有什么伤感。
一个怀揣着梦想,一个是大道之起始,没理由太过伤春悲秋。
于是就那么干干脆脆地分别了,一个留在异乡的飞鹰堡,一个背剑往北而行。
陆台甚至没有送行,只是站在那座上阳台,远远目送一袭白袍的陈平安缓缓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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