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赞和缝补瑕疵,当然敌得过一个年轻弟子的随口胡诌。那些家高人便没有再与崔瀺计较什么。
一个文圣首徒的头衔之外,就只算个籍籍无名小辈了,懂什么。
可崔瀺却未见好就收,当时尚未展露峥嵘的年轻人,还说了一番更加大逆不道狠狠打人脸面的言语,“我一直觉得语言本身,就始终是一座牢笼。世间文字,才是家的生死大敌。因为文字构建起来的语言边界,就是我们心中所思所想的无形边界。一天不超脱于此,一天难证大道。”
当时唯有家老祖师,轻轻点头,望向年轻崔瀺的眼神,颇为赞赏。老秀才笑得咧嘴得有半只簸箕大,倒还算厚道,没说什么话。
老祖师斜眼一看,好嘛,便头也不点了。
再后来,崔瀺名声鹊起,没有辜负文圣首徒的身份。再后来,崔瀺名动天下,下出彩云局,只是“锦绣三事”之一。最后来,声名狼藉。
这些浩然天下其实都知道,只是大多忘记了一件事。崔瀺昔年在文圣一脉内,经常代师授业。
崔东山一直怔怔望向南方的宝瓶洲中部。
那个人才一直是那崔瀺,不管他后来还算不算文圣首徒,都会是那个“浩然天下锦绣三事”的绣虎崔瀺,是那个绝不愿意只为世道锦上添花的大骊国师。
我不是。
崔东山嘿嘿而笑,喃喃低语,“我就只是崔东山了,天真无邪的少年东山啊。”
明天永远属于少年。(注2)
少年年年有,我始终在其一。
其实崔东山不是没有想过,想要不在其中,崔瀺当年没答应,还给了一个崔东山无法拒绝的道理。
崔瀺就是这样,认真算计起来,永远将自己都算计其中。
米裕没有自找麻烦,就只是枯坐一旁,绝不主动与那白衣少年言语。
崔东山轻轻呼出一口气,将一大片白云轻轻推远。
仙人吹嘘,云聚云散。
然后他转头与二楼那边的黑衣小姑娘喊道:“小米粒,我先下山一趟,你先让老厨子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周米粒赶紧问道:“得多好吃?!”
崔东山学小米粒双臂环胸,使劲皱起眉头。
周米粒挥挥手,“恁大人,幼稚哩。去吧去吧,记得早去早回啊,要是来晚了,记得走山门那边,我在那儿等你。”
崔东山点点头,倒退而走,一个后仰,坠入悬崖,不见身影后,又蓦然拔高,整个人不停旋转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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