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段祺瑞自督鄂还京,虽仍任陆军总长,兵权已被大元帅摘去,他已怏怏不乐,屡欲辞职,至中日交涉,又通电各省,屡次主战,袁总统已加猜忌,至是闻徐世昌言,决意去段,只一时想不出替身,犹在踌躇未决。忽见长子克定,自门外趋入,向他禀白道:"筹安会中,已通电各省,现已得几处复电,很加赞成,想此后办事,当不致有意外呢。他的原电,交儿带来奉阅,爷可一瞧。"说着,便从袖中取出电稿,双手捧呈,但见起首列着,统是各省长官的头衔,接连是某某商会,某某教育会,某某联合会,以及蒙古、青海、西藏等处,极至华侨处,亦俱列着。入后方叙及正文,词云:插入筹安会通电,笔法一变。
本会宗旨,原以讨论君主民主,何者适于中国。近月以来,举国上下,议论风起。本会熟筹国势之安危,默察人心之向背,因于日昨投票议决,全体一致,主张君主立宪。盖以立国之道,不外二端,首曰拨乱,次曰求治,今请逆其次序,先论求治,次论拨乱。专制政体,不能立国于世界,为中外之公言;既不专制,则必立宪,然共和立宪,与君主立宪,其义大异。君主国之宪政程度,可随人民程度以为高下,故英、普、日本,各不相同。共和国则不然,主权全在人民,大权操于国会,乃为一定不移之义,法、美皆如是也。若人民智识,不及法、美,而亦握此无上之权,则必嚣乱纠纷,等于民国二年之国会,不能图治,反以滋乱,若矫而正之,又必悬共和之名,行专制之实,如我国现行之总统制,权力集于元首一人,斯责任亦集于元首一人。即令国会当前,亦不能因责任问题,弹劾元首,使之去位。一国中负责任者,为不可去位之人,欲其政治进步,乌可得也?故中国而行前日之真共和,不足以求治,中国而行今日之伪共和,更不足以求治。只此二语,颇中肯棨。惟穷乃变,惟变乃通,计惟有去伪共和,行真君宪,开议会,设内阁,准人民之程度,以定宪政,名实相符,表里如一,庶几人民有发育之望,国家有富强之机,此求治之说也。或曰:"民权学说,不必太拘,即共和,亦可准人民程度,以定宪政,何必因此改为君主。"不知政党不问形式如何,但使大权不在国会,总谓之伪共和。因恋共和之虚名,不得已而出于伪,天下岂有以伪立国,而能图存之理?又况祸变之来,并此伪者亦必不能保存,何以故?君主国之元首,贵定于一,共和国之元首,贵不定于一,即不能禁人不争。曩者二次革命,即以竞争元首而成大乱,他日之事,何独不然?无强大之兵力者,不能一日安于元首之位,数年一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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