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物,嚅嚅欲动,每届饮食,艰难下咽,就是语言亦很觉为难,到了夜间,终夕不能安枕,想是血枯津竭的绝症,如何能持久哩!"言毕,起身欲行。任公复劝勉数语,两下作别。
越日,任公正欲回视,巧值电话传来,略言:"锷拟东渡,决于今晚动身。"任公乃即往寄庐,叙谈了好多时。是夕,即送他下船,再三叮嘱而别。两别字前后相应,这一别是长别了。任公返寓后,过了五六天,接得蔡书,内言就医福岗医院,尚有效验,倒也稍稍放心。哪知到了十一月八号,竟由福岗医院来电,译将出来,乃是蔡松坡于本日下午四时去世十二字,这一惊非同小可,往外探问,已是传遍全沪,无论官商学界,统觉悲感得很。后来调查松坡寓日,病状依然,至日本国庆日天长节,就是我国十月三十一日,是日扶桑三岛,全体庆祝,举行提灯大会,松坡因侨寓无聊,特与二三友人,入市遨游,颇称尽兴。到了傍晚,接着上海急电,知是黄兴逝世,不由的顿足呼天道:"我中国又弱一个了。"自是愁闷益增,病亦愈剧。至十一月八日上午,势已垂危,东医束手,他闻病院外演试飞机,竟勉强起床,扶役夫肩,缓步出门。
适飞机从空中驶过,翱翔自得,几似大鹏振翅,扶摇直上,望了一会,忽觉眼花缭乱,头痛异常,他即倚着役夫肩上,闭了双目,休息片时,复睁起病眼,向西遥望,欷歔说道:"中华祖国,从此长离,就使驾着飞机,恐也不能西归了。"凄楚语不忍卒读。说毕,返身入内,卧床无语。
延至下午四时,奄然长逝,年仅三十七岁。越二日,由黎总统下令道:
勋一位上将衔陆军中将蔡锷,才略冠时,志气弘毅,年来奔走军旅,维持共和,厥功尤伟。前在四川督军任内,以积劳致疾,请假赴日本就医,方期调理可痊,长资倚畀,遽闻溘逝,震悼殊深。所有身后一切事宜,即着驻日公使章宗祥,遴派专员,妥为照料,给银二万圆治丧。俟灵榇回国之日,另行派员致祭;并交国务院从优议恤,以示笃念殊勋之至意。此令。
自经此令一下,全国均已闻知,相传小凤仙尚在京师,得此噩耗,悲恸终日,誓不欲生。鸨母再三劝解,哭声乃止。到了次日,凤仙闭户不出,至午后尚是寂然。鸨母大疑,排闼入室,哪知已香消玉殒,物在人亡。案上留有绝命书,语极悲惨,略谓:"妾与蔡君,生不相聚,死或可依。或者精魂犹毅,飞越重洋,追随蔡君,依依地下,长作流寓伴侣。如或不能,妾愿化恨海啼鹃,望白云苍莽中,是我蔡郎停尸处,夜夜悲鸣罢了。"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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