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与斥骂。
京兆尹抬手抹了把额间冷汗,官帽下的鬓发早已湿透——此刻楼中聚集的尽是世家显贵,今夜这场突袭怕是要被半数朝臣记恨。
可想起立在公主府檐角下的玄甲卫统领,他攥紧的拳头又松了几分:
比起得罪手握兵权的摄政公主与萧湛,这些纨绔子弟的怨怼倒显得不足挂齿。
廊道间陆续传来窸窣响动,数位衣着凌乱的贵胄子弟从雅间走出,为首者正是尚书府嫡子黄瑾瑜。
他敞着半幅金丝蟒袍,脖颈处还留着暧昧红痕:“大人这般兴师动众,莫非是得了圣上密令?”
话音未落,太史令幼子陆棕已扯着松垮衣带挤到人前:“纵是皇命在身,也该亮出刑部签发的搜查文书!”
京兆尹喉结滚动,余光不断扫向楼梯暗处。
公主府那位传令的女官分明说会暗中策应,此刻却不见踪影。
正焦灼间,忽有士卒高举卷轴奔来:“驿马刚送来的文书!”
他如蒙大赦般抖开黄帛,朱红印鉴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此乃摄政公主亲批的搜查令,诸位可要看仔细了。”
黄瑾瑜盯着印纹瞳孔微缩,玄铁虎符的纹样赫然在目。
按律制,即便尊贵如姜雪亦无权越过刑部直接签发搜查令,可那方象征皇权的印鉴又作不得假。
满堂权贵面面相觑,终究在侍卫们寒光凛凛的佩刀前噤了声。
江笑安从人群中踱步而出,抬手抚住黄瑾瑜二人肩头。
在二人惊愕目光中,他不紧不慢道:“长公主代行摄政之职,为保皇城安危颁布搜查令,我等自当体谅。”
“荒谬绝伦!”
黄瑾瑜猛然甩开他的手:“协理朝政不等于能越权行事!这般僭越刑部职权,置朝廷法度与圣上于何地?”
他脖颈青筋暴起:“长乐公主分明存了牝鸡司晨的野心!”
京兆府尹急得直搓手:“黄公子慎言!诽谤皇族可是要掉脑袋的!”
想起拂冬姑娘先前嘱咐,硬生生把抓人的冲动压了下去——那位特意交代要让这群纨绔把戏唱足。
陆棕突然插话:“话糙理不糙。如今满城谁不议论这事?圣上年幼无知,早晚被那女人窃了江山。”
他啐了口唾沫:“先帝也是老糊涂,放着满朝文武不用,偏让妇人执掌权柄!”
这番悖逆之言竟引得人群骚动。
京兆府尹暗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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