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能厮杀的。一会儿抓住了为首那小子,必得取他性命,其他的人若愿意投降,倒不是不可以。无非恩威并施,费些功夫。
“将军,咱们离营寨有些远了,还追吗?”有部下问道。
另一人道:“须得小心埋伏。”
汲君立喘着气,摸了摸脸。他脸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淌血,粘稠的血液已经顺着脖颈流下来,在颈侧的甲叶上凝成紫黑色的大块。因为他身披重甲关系,一路奔走过来,满头汗水蒸腾,汗水浸过伤处,火辣辣地疼。
“左近溃兵全都是小股,谁来埋伏?眼前这股,说不定便是安肃州内有名头有字号的人物了!抓住了这一伙儿,半个安肃州的溃兵都得降伏!”
汲君立连声喝令继续紧追。
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武人,追了两步,又道:“派两队人,沿着堤坝高处走!给我盯紧了左右情形!以防万一!”
数人谈话间,脚步难免慢些,眼看着被前头的逃亡之人甩开了距离。
汲君立喊了几句,扯动了脸上伤处,愈发疼痛。他的暴躁性子被激发起来,提刀在手猛追。
片刻间,众人沿着滱河河道奔出三里多,北面的故城店,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汲君立身边着甲的将士无不气喘如牛,脚步沉重,在河堤上头沿途探查的同伴们被林地所阻,都甩在了后头。
好在前方贼寇也快没力气了,跑得越来越慢。此前他们解救出来的一批故城店的俘虏,更是七歪八倒,好些人靠着别人的扶持,才能继续前进。汲君立的部下连连张弓搭箭,又射翻了几个。
天色暗沉,视野逐渐模糊。为了避开靠近河道中央的乱石,两队人都沿着河道边沿前行。刚没过脚面的浅水被密集踏过,发出哗然大响。河道两侧的土堤上,归巢的鸟群被惊动了,扑剌剌乱飞。
汲君立的视线被鸟群带动,向上方稍稍抬起。
在他看到鸟雀盘旋于空的同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纵跃而起的胖大身影,从他的正上方直直坠落下来。
土堤后头有埋伏!有敌人!
汲君立不假思索就往后急退。就听见身前空气呜呜厉啸,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棍从他面门前毫厘之处劈落,砸得地面碎石飞溅。汲君立身旁的一名傔从急抽刀上去抵挡,那铁棍又横向一扫,先把长刀打断,次中头颅,颅脑顿时迸碎。
汲君立大声咆哮着,下意识地继续后退。
他已经看清了,那是一名深灰色短打,头顶锃亮发光的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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