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割贞茫然地追了两步,汪世显从后头过来,也拍了拍粘割贞的肩膀:“粘割刺史?”
“啊?怎么?”
汪世显笑容满面:“我们撒起野来,也是不管不顾的哦!”
粘割贞猛地打了个哆嗦,快步往靖安民离去的方向奔去:“靖老哥!不,安民兄……”
此时忽又有电光闪过,汪世显仿佛也看到了电光中有骑士厮杀的场景,他猛地扑到城墙边缘,可天色再度陷入黑暗,他又看不清了。
“骆和尚!”汪世显喊道:“你倒是快一点啊!”
在城头下方,距离靖安民等人里许,郭宁与身边的十数名部下,仍在猛烈厮杀。
金军强盛时,骑兵最精锐者,有轻骑曰拐子马,有重骑曰铁浮图。所谓铁浮图,指的是身披重甲,犹如铁塔的精锐骑士。这等骑士身披的甲胄重达五十余斤,兜鍪覆盖面门,只露两眼。他们或者骑乘披甲的战马突击,或者步行攻坚,无论在什么战场,都是决定性的力量。
到了如今,莫说胡沙虎的部下,就连整个大金,恐怕也难凑起当年的铁浮图精锐。但胡沙虎依照金军的传统,仍然在帐下设了这样的编制。其本部两百名铁甲武士,都能在马上马下自如作战。
而当郭宁策骑直冲胡沙虎的时候,立即就遭甲士阻拦。
甲士聚拢在一起,便如平地起了一座刀枪难入的铁墙!
郭宁挥着手中的铁矛,发起突刺,可这柄铁矛是他适才夺来的,算不得上品。连遭几次撞击之后,早就有了裂缝。这会儿矛尖和甲士推前的盾牌对撞,只听咔嚓连响,盾牌四分五裂,铁矛亦断作几截。
两下用力都大,爆开的矛杆在空中飞舞,有一截贴着郭宁的面颊飞过,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郭宁全不在意,持着五尺多长剩余的矛杆向前再度猛刺。
天色昏暗异常,那甲士的视线又被残余盾牌阻挡,矛杆瞬间穿过盾牌的缝隙,撞上了甲士的胸口。
一连串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那甲士如遭电殛,踉跄着后退几步,坐在地上不动了。
郭宁的手臂上,本来套着的护臂已经损坏。这时候手臂擦过盾牌尖锐的间隙,立即被撕扯出了血口。流淌的鲜血将手肘到手掌都染得通红,然后又被密集的雨水冲刷走。
郭宁藉着矛杆的反冲力量勒马兜转,随手挥舞半截矛杆,铿锵连响着隔开几柄砍来的刀斧。
又有甲士策马从斜刺里撞了过来,想要藉着战马的冲力,将郭宁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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