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继续道:“朝中的大人物们,自以为庙算出众,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所谓庙算落到实处,哪有准的?总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变数,依然要靠将士们拿命去拼。”
移剌楚材只颔首不语。
郭宁指了指那处宅院:“据守那里的,就是变数了。那些人都是甲士。平虏砦里寻常驻扎的牢城军,便五百个人里,都凑不出一套两套这样的甲胄……而河间府若有重将驻扎于此,必定大张旗鼓,我们早就能见到旗号了。所以,他们一定不是平虏砦里的人,也不是河间府的驻军。”
听得郭宁这般说,李霆瞬间反应了过来,当即皱眉。
“厮杀底定后,进之先生会去盘问。”郭宁凝视着移剌楚材:“晋卿这么急匆匆赶到,想必也认出了他们的特殊身份,对么?”
移剌楚材长叹一声,向着郭宁作了一揖:“郭郎君,我绝非有意隐瞒,有些事,我也是方才得些头绪。”
郭宁面色冷峻:“晋卿……咱们不妨谈论明白。”
移剌楚材咬了咬牙:“郭郎君,请屏退左右。”
郭宁摆了摆手,傔从们立即退开些。
然而李霆这厮满脸好奇,反而还靠近了几步。
移剌楚材看了看郭宁,郭宁只微微一笑。
移剌楚材沉声道:“按照中都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平虏砦里,当驻着新任参知政事胥鼎的私兵。他们来此,是为了接应河北西路按察转运使张炜,并及随行的大批粮秣物资……”
“张炜?”郭宁想了想。
李霆在旁叫道:“我知道他!听说,这是朝中首屈一指的擅长干集资储之人,我记得大安三年的时候,他至前线宣差,结果带了几十车的交钞来充当军饷,遭到将士们痛骂……”
他还要再讲,移剌楚材点了点头:“张炜其人,乃是胥持国的余党。他带着物资粮秣要去往中都,必定事前与胥鼎等人勾连,将以此作为胥党的功绩。”
“这我懂。当日徒单右丞在上京留守任上,靠着遣军入卫的功绩当上了宰执。胥鼎等人不过是想有样学样罢了。”说到这里,郭宁笑了几声:“毕竟蒙古人随时要来,而功莫过于救驾。”
“确实如此。”移剌楚材颔首:“胥鼎等人忽然得到皇帝擢升,已然诱发朝局变数,徒单右丞不乐见此辈死灰复燃,所以才要我们一举攻破平虏砦,制造出盗匪横行的假象,吓退张炜,压住他们私下串联的势头。但……”
杜时升从寨墙另一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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