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他强打精神,继续道:“你,出去赶车,若有人来问,不许多嘴!”
那白胖小官满头大汗,浑身抖得如筛糠也似,竟不能答。
此时拉车的老驴没人催促,慢悠悠走了一程,停下脚步,开始嚼吃路边的野草,而道旁海濡方向,分明传来了好几人哗啦啦趟水经过的声音!
李云急得额头青筋乱跳,只觉得气喘不过来。他转而提刀,往那白胖小官儿凸起的肚腹比划:“快出去赶车!应付了来人,有你享不尽的好处,保你满门富贵!应付不了,我立即杀你!”
白胖小官儿还在抖索,边上高绾云髻的女郎却很冷静。
她扯了车厢里的软垫,压住赶车老儿还在嘶嘶冒血的脖颈,随即道:“这人是教坊司谐律郎杨飞象,惯会勾结地方匪类,媚上欺下,却又庸弱无用。他就算出去赶车,也装不出无事的作派!”
李云只道一声苦也,顿时坚持不住,整个人开始打晃。
却听那女郎继续道:“你便杀了他罢!杀了他,我来应付外面的人!”
李云神志都快模糊了,暴躁地道:“你怎么应付?这时候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你杀了他,我自有办法!”
那白胖小官儿杨飞象大怒喝道:“小贱人!你敢!”
李云一刀横挥,割断了他的喉咙。
杨飞象仰天就倒。那女郎怔怔地看着尸体抽搐,脸上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哭。
李云的身手在军中虽不算顶尖,杀两个普通人,并不比杀鸡更难。只不过,毕竟他身上受了许多处伤,失血极多,这会儿蹲伏在车厢里摇摇晃晃,不得不用持刀的右臂按住地面。
看着眼前此人浑身惨烈伤势,却还坚韧如此,女郎不禁有些佩服。
“躺下吧,不要动!”
她轻声说着,拿了个软垫,把那小官儿的咽喉也遮住了,随即打开个粉盒,把香粉撒得满车厢都是。
香粉不是什么高档货色,撒得太多了,气味有些刺鼻。
而就在这香气蓬起的时候,几条汉子喘着粗气,越过了洼地水塘:“娘的,仔细找找,那李云走不远!”
正四面眺望,忽见道旁柳树下,停着的车驾,几人顿时警惕。
往那方向迫近数步,几人各自拔刀,将要合围过去的时候,却听得那车厢里传来极酥软娇媚的声音:“老爷,老爷,停下,停下啊,外头有人来了~”
被称作老爷的,也不知是谁,并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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