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会从哪一处来?”
温谦环顾营垒四周,指了指西北角:“那里。”
汪世显眯着眼睛看看温谦所指的方向,那是营垒与海仓镇港口联结处的一片坡地。坡地高处,有连排的岩石,从海塘方向一直延伸过来。坡地后方,是这两天搭建的甬道,而坡地顶上除了一座望楼,没有其它的防御设施。
按照汪世显的计划,本来今天会在那里增设一道垒墙,但蒙古军凌晨就到,垒墙自然是没有了。所倚仗的,就只有坡地本身。
蒙古军在北疆时,凡攻打营垒,常常调度轻兵,从侧翼发起扰乱。
如果汪世显有足够的力量,自然能把营垒四周每一处都安排得滴水不漏,直接把侧翼的袭击者堵回去。但这会儿,他的力量如此薄弱,就得碰碰运气,看温谦的判断是否准确了。
汪世显想了想:“顶多给你一百人。你到那里,再抽调壮丁。”
“一百人够了。”温谦倒是信心十足。
这个眼神锐利的光头汉子,乃是汪世显的老搭档。虽然勇力称不上出众,出生入死的经历却很丰富。而且他早年当过蒙古人的牧奴,因为母亲被蒙古的贵人用皮鞭活活抽死了,才想尽办法,逃到南方的汪古人部落。
凭着这份经历,温谦对蒙古人的种种习惯特别熟悉,汪世显也很信任他的判断。
“我得赶紧去,说不定蒙古人已经包抄到了。”温谦不待汪世显再说什么,下了墩台,点兵奔去。
没过多久,正带着数百人摸黑迫近坡地的蒙古百户纳敏夫竖起手臂,示意整支队伍停步。
纳敏夫依然是个百户,但他在此前的战斗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勋,被四王子拖雷夸赞了好几次。所以整个百户的兵力得到了扩充,增长到了三百余,按照惯例,其中有半数的战奴。
原本归属纳敏夫管束的,还有数千名降兵,可惜那些废物不久前打了败仗,死伤惨重,不堪用了。
于是纳敏夫又转回他的本行。作为四王子的兀鲁思里,特别擅长潜行、追击和夜袭的一部,纳敏夫此番得到了任务,要越过守军稀少而无壕沟、夯土垒墙的坡地,策应正面的骑兵突袭。
他们在两刻之前就出发了,但因为没用火把,而所经的地面又到处泥泞翻沙,大家走得很疲惫,纳敏夫时时刻刻盯着那些新进被编入队列的战奴,也难免有些分心。
直到此时,眼看着快要接近坡地顶端,两座礁石间的缺口处,他的猎犬忽然呜呜叫唤着,不断在他的面前纵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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