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写到最后,居然还来了一段血书,估计不是蒲鲜万奴自己的血,看上去倒是触目惊心。血书写得歪歪扭扭,意思总结起来,无非是讲,看在大金朝廷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纥石烈桓端叹了口气。
很明显,蒲鲜万奴的态度虽然软化,开价却并不高。可以看出,他据守山间还有余力,至少没到生死关头。
如果郭宁所料不错,这张桌子上头虽有蒲鲜万奴和耶律留哥打得翻翻滚滚,但桌子周边还有其他的吃客。每一个吃客,都等着他人消耗折损,从吃客变成肥肉,所以不到最后,一定不会轻易出现。
还得等。
郭宁将书信收起,客客气气地道:“且容我和纥石烈都统细细商量。不瞒蒲速烈将军,我总觉得,眼下的战局有些蹊跷,故而向各处多派了斥候。等这些斥候回来,我们看明白局势了,立即出兵。”
蒲速烈勐默然起身行礼,转身便走。
纥石烈桓端忍不住道:“蒲速烈将军,何妨在咸平城里休息一下?城里有一些蒲鲜宣使的旧部在,我这就去招募敢勇之士,让他们回禀罢了。”
蒲速烈勐怔了怔,慢慢地道:“还是我去吧。”
次日黄龙岗以北,依旧杀声震天。
郭宁遣出的斥候陆续折返,都道:“两军舍死忘生,山下血流成河。自当日与蒙古军厮杀之后,久不曾见如此恶战。”
蒲速烈勐倒是不再出现。
第三天的凌晨,他才忽然赶到咸平城下。
跟随他的骑兵,已经只有三人。蒲速烈勐的背后扎了两支箭矢,奔行时不及挥刀砍断箭杆,箭矢一路颤颤巍巍,把伤口处的皮肉撕扯开了,因为失血过多,皮肉泛着惨白。
这一次他给出的信件已经不用信匣。估计是蒲鲜万奴直接扯了块白布书写,写完了就揣在蒲速烈勐的怀里。
郭宁取了信件,视线略扫,但见蒲速烈勐的左手手指少了两个,用粗布胡乱包扎着。
那书信上也是一片血红。
信上写道:
契丹贼子围山三日,昼夜猛攻,大小恶战六十余起。伪辽王耶律留哥亲自击鼓,伪郡王耶律厮不、伪元帅僧家奴、统古轮番上阵,箭下如雨。我方守军已然不足千人,据守的山头已然仅剩一座,想来我蒲鲜万奴须臾毙命,而使契丹、蒙古势头大张也。
此时我落笔涕零,唯有两事念念不忘。
一者,纥石烈都统心怀忠义,英武善战,可继我之后,为辽东宣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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