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卒垂首看着自家侧腹的血口,脸色有点发白。摸了摸,发现只是皮肉伤,包扎起来就好,于是快活地嚷道:“狗日的有一手!差点就捅破了老子的肚皮!”
“小心些!”高歆叫道:“接下去咱们转向东面,那里是周客山的家宅,拿住那里,翻过两道墙,就能杀进都统府!”
“都将,咱们没必要绕路,再冲一次!一次就行!”一名牌子头大声喝道。
喊叫的同时,他挺刀直刺,将一个斜刺里奔来的红袄军甲士捅翻在地。
他用的力气很足,狭长的厚背大刀捅穿了对方身上松松缚着的薄铁袍肚,直贯入脏腑,刀尖几乎从身后透出。那个红袄军甲士立即倒地,显然是活不了了。
这牌子头自夸了一句,转头想再对高歆说什么,可是不远处飞来一支箭矢,正中他的脖颈。他立即坐倒在地。
大概箭矢刺入的时候,没有碰到血管,所以伤口竟然没往外飙血,但箭簇却从隔着四五寸的地方撑起了一大块的皮肤。
高歆拽过一支松明火把,凑近了看看,只见皮肤底下鼓胀出一个鲜红的血包,越变越大。
这牌子头呼呼地喘着气,想要伸手拔出箭矢。
边上有士卒嚷道:“别动,拔了就死啦!”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牌子头两眼圆瞪,痛苦地抽搐起来。他继续抬手,却没了力气。
“我来。”高歆抓住半截箭杆,用力往外一抽。
积攒在脖颈深处的血猛地喷在高歆的手上,牌子头脑袋一歪,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这牌子头是高歆在九仙山的旧部,两人算是通家之好,今年春天的时候,也是前后脚成的亲,娶的妻。可武人难免战场死,何况身为定海军的军官战死,田地可以传给妻子家人,抚恤还很丰厚,那就很好了,死了也值得。
高歆把牌子头的尸体扶正,挥了挥手:“抓紧时间,咱们往东去!李二郎已经在城门口洗脚了。现在就只剩下都统府没拿下……我可不想看他光着脚上阵杀敌的模样!”
当下众人紧随在高歆身后,继续向前冲杀。半刻之后,他们便穿过了周客山的宅子,随即又猛翻墙撞入了都统府,大砍大杀起来。
在九月中旬的时候,山东可以说是夏天的末尾,因为白天的气温还很暖和,稍动一动就会出汗。但也可以说是深秋,因为昼夜转换的瞬间,温度就明显的下降。按照前几年的天象猜测,很可能一夜之间北风骤至,然后冬天就紧随而来。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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