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全速奔驰,最多只要二十息,就可以冲进营里大砍大杀了!
而在正面,鼓声如雷,旌旗如云,刀枪如林,将士汹涌如浪。近万人的定海军主力俨然有着铺天盖地的势头,哪怕隔着数里开外,那种压倒一切的威势也让仆散安贞简直站不住脚跟。
若是寻常的庸碌之将,这时候多半会想着,己方是以两万人对一万人,再怎么样也是优势在我。
可仆散安贞自幼随父亲仆散揆东征西讨,他的战场判断力,在大金国诸多名臣贵种里头真的屈指可数。
所以他也确实知道,顶不住的。两军一碰,己方必然失败。
这局面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沮丧至极,失望至极,但他又不得不承认。
唯一值得商榷的,不过是定海军愿意付出多少代价罢了。
一场厮杀下来,定海军或许死伤五百人?或许一千,两千?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定海军折损多少,仆散安贞的兵马,他赖以控制河北的底气,总是彻底没了。
仆散安贞心念电转。
他想到自家出镇河北之前,皇帝专门私下召见,郑重拜托,请他无论如何也要压制住南京路的遂王,更要防着莱州的郭宁,非如此,就谈不上抵御蒙古。
当时徒单镒病逝不久,仆散安贞藉此机会大肆招揽父亲的旧部,猛然扩充军中势力,所以信心十足,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不辜负陛下的希望。
他想到自家抵达景州,控制漕运以后,遂王特地派遣使者致意,恳请他在父子之间斡旋,并表示只要皇帝顶住蒙古人,南京路这边无论粮食、军械还是钱财,都会竭尽全力供给。
仆散安贞将这消息转到了中都,然后自家藉着从漕河运来的物资,急速扩军两万。
但这样一个被皇帝寄予厚望的自己,就要灰溜溜的失败?
这样一支好不容易聚集起来,本该建功立业的军队,就要崩溃在此时?
仆散家族累世将门,五十载纵横不败的名头,就要毁在我手里?
唉,想什么呢?这会儿既然顶不住定海军,难道就能顶得住蒙古军?总之仆散家族的名头是要完了!
这一系列念头闪过,不过是转眼间事,而定海军距离河北金军大营更近。步骑三路,三个方向,都已经迫到了营地之外数百步,三路人马几乎都要汇合了。
仆散安贞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时候分什么神啊,胡思乱想什么?
眼前的局面,非得果断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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