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诸多城池里,本来都有定海军的驻军,用来弹压周边部落民暴动的。但蒙古军进入辽东以后,韩煊立即就将各部收缩回建安县里。他又派人晓喻分布在此地的诸多部落,让他们或者去往山间暂避,或者向南到复州,等待定海军山东方向的接应。
可是,或许因为依附定海军以后,每天只要卖力干活,就有一捧杂粮饭吃,这待遇实在太好了些。许多胡里改人或者野女真怎也舍不得离开。
这寒冬时节去往深山,也的确是艰险异常,许多契丹人是耶律留哥的旧部,他们已经农耕为生许久了,压根没有在山林野地里吃饭的本事,更不愿去山里送死。
所以任凭定海军的将士怎么驱赶,好些人依旧留在原处。
现在,这些人或者被杀死,或者,被蒙古人驱赶做攻城的肉盾,死在攻打下一处村寨的战斗中了。
勐然间,有风吹到;而铅灰的空气中,有细碎的雪粒落下。风把雪粒拍在韩煊的脸上,冰冷刺骨。
适才他巡视城防,把自家的皮袍脱给了一名士卒。这会儿绕行半个城池,冻得不轻。不过,这点寒意,较之早年在北疆雪堆里打滚的时候,实在算不得什么。韩煊久经沙场,也早就不在乎这些身体上的艰苦。
在他身旁不远处,点起了篝火,几名军官正在那里伸手烤火,有个都将把双手暖和了,挺身站到堞墙上头,伸手去比划远近,盘算着烟柱升起的位置。
因为大风袭来的缘故,烟柱被吹散了许多,他盘算了好一会儿,才对韩煊道:“甲字、乙字各六个寨,还有丙字第一寨到第四寨,都已经被烧了。估算时间,是甲字六寨先破,隔了两个时辰,才轮到乙字和丙字。蒙古人当是率先攻打甲字六寨,然后挟裹了甲字六寨的契丹人,一路烧杀下去。”
这就是面对蒙古人的难处。
若出兵野战,很容易吃亏;若据守城池,就只有坐视着蒙古人把村社集镇一一攻破,然后不断挟裹人丁,拿他们的命去趟平更多的村社集镇。
最终,当外围全都被扫清,被蒙古人聚合到城池之下的,就是整片区域所有的活人。这些人唯一的生路,就是攻破城池,拿城池中人的性命,换他们自己的命。
“最多还有小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韩煊看了看天色:“丙字第五寨规模很大,也比较坚固,可惜顶不住蒙古人的,天黑以前一定会被打破。不过,丙字第六寨,还有后头丁字六寨,应该没有问题。契丹人一向都服管,还是要救一救的,告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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