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天来,对面的定海军并没有发动什么像样的突袭。他们只是不断收拢、调度船队,加紧修筑营垒,一副坚守待变的模样,连预料中必定会有的夜袭渗透都没有发生过几次。
所以本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普通士卒们,渐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觉得己方有如此大的优势,吓得敌人不敢乱动。
军营中开始出现对定海军的鄙视声,有士卒声称,定海军也不过就是把当年朝廷北疆的精兵凑作一堆,所以显得凶勐些,但他们其实承受不了多大的损失。
要不然,为什么此前在辽东和哲别将军厮杀时,动用的都是附从部落?为什么此刻躲在直沽寨里,不敢冒头出战呢?
己方好好练兵,凭着人多势众,总能占上风。日后跟随蒙古大军杀进山东,分了定海军的田地,那也美的很。
每当听到同伴说出这类胡言乱语的时候,梁护都沉默不语的走开。他知道定海军将士的勇勐,知道他们装备何等精良、训练何等周全,更隐约能揣测出,这样的军队依托于什么样的政权才产生。
定海军绝不仅靠着老卒的背景。与之相对的,己方这些同伴们,反倒是根本不可能分到土地。
上头的将军们希望士卒能一直饥饿撕咬,坐视着士卒们在攻城掠地时放手抢劫,就是他们给出的最大好处了。土地只会在贵人们手里,士卒只是狗,狗要有狗的自觉。
所以真要指望什么好处,还不如带着武器去投靠定海军呢……只可惜两军兵力相差太大,战场上的优势确在己方,这时候投靠过去,多半会被派上战场垫刀头,未免显得不知死活。
至于直沽寨里的定海军为什么不动……那一定有特殊的图谋,但梁护以一个区区牌子头的身份,能做的也只有督促部下尽到职责,其余只有看天命了。
梁护巡逻完了自己部属负责的栅栏,正准备回帐子休息,忽然看到稍远处某一处栅栏方向有光影晃动。负责那段栅栏的并非梁护,而是个姓王的牌子头。他和梁护两人,同是在平州失守后挟裹入黑军的,算是有一分善缘。梁护下意识地往哪里多走几步,想看个究竟。
“老王!老王!”
梁护走了一段,轻喝了两声。沿途灯火如常,却没见到应当在此的哨兵,更没有见到老王,他心中不由得一颤,立即拔出了直刀在手。同时,他低声对身后跟着的一个士卒道:“回去报信,就说这里不对劲。”
那士卒听了梁护的话,却不动身,反而抬手一指:“看外头,那不是老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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