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军从湿地里出来,到正面迎向定海军,并没有移动很远的距离。扎那催马向前的时候,还曾回头看看成吉思汗的白纛所在,有点期待大汗能够看到自己砍杀敌人的英姿。
但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距离后方的本队太远了。他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就连甲胃下丝绢的内袍都被汗水浸透了,却始终没能逃到安全的地方。周围的硝烟好像是少了,但零散乱跑的蒙古骑兵还是很多。几个像他一样的百夫长大声吆喝着叫人聚集,也没有谁理会。
扎那觉得心跳得要炸开,肺也被方才的火焰燎干,他颤抖着手解下水囊,往嘴里勐灌。
扎那的父亲是兀鲁部族的一个首领,在十三翼之战中就为大汗效力,还曾经跟随大汗拜见过金国的丞相完颜襄。他的资历很深,功劳也足够,可惜在攻打党项人的时候,战死于斡罗孩城下。兀鲁部族的有力那颜术赤台随即就把原该归属于扎那的部众,全都交给了他自己的儿子勃坚。
但扎那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觉得这些部族首领简直愚蠢至极。大蒙古国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将要席卷普天下的敌人,掠夺无穷无尽的草场、畜群、人民和财富。扎那身为跟随大汗的怯薛,能够得到的东西会比高原上多十倍、百倍!
金国的军队是什么样子,扎那见识过很多次了。他们的数量多到无穷无尽,但是将校指挥迟钝,应变缓慢,将士们又绝少韧劲,只要整个战场有一处动摇,所有人立刻就拼命逃散。
扎那凭借自己熟练的技巧追杀他们,每次对着他们惊恐而绝望的面庞挥刀或者放箭,都是轻松愉快的经历;到战后掳掠和侵犯女人的时候,就更加愉快了。
这一次战斗却不是这样,在良乡县的上一次战斗也不是。
大汗的敌人变得这么强了吗?还是说,金国的军队这时候才拿出了真本事?
扎那觉得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无论敌人的表现,还是己方的表现都不正常。他的思维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的身份,在质子里头也算比较高的,所以昨日潜伏在沼泽地带的时候仍有清水供应。这一皮囊的清水如今有一多半在抖动中流到了地上,只有一小半进入了他的口中,顺着喉一路流淌下去。
冷冽舒畅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呻吟的同时,他听到前头不远处有个汉儿沉声呼喝。
有敌人!
近处有敌人!
这怎么可能?是我跑错方向了吗?还是我被敌人追上了?
扎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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