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在院落里往来走着,心里有些乱,好几次试图往内宅门里去,却都被稳婆和仆妇拦住了。
他又不合一拳一个将她们放倒,只能反复地问,阿函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那屋子里须得开窗透气,但她会不会冷?火炉子有没有生起来?她会不会饿了,要不要喝点汤?
产房里用的热水是不是煮沸过的?用的褥子、毯子或者其他的器具,是不是也都煮过?
这些事都是顶顶要紧的,一点都不能疏忽!他一遍遍地问,仆妇们就一遍遍地回答,到后来,干脆拿了铜盆、布巾等物给他看,又不断安慰他说,生产的日子虽然早了些,但夫人的身体底子很好,绝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郭宁自家也知关心则乱的道理。许多事情先前都吩咐过了,别人没有敢违背的道理。
可现在该怎么办,也不是他能插手的。既如此,他心中再怎么焦急,也只能就在外头不断踱步。
他有时候站到内宅门前,试图听听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有时候一直走到外头的校场,和几具木人靶子大眼瞪小眼。
这时候不少亲信部下也都听到了消息,好些人纷纷从各处赶来。因为不便打扰,众人就在校场外头远远地等着。
有人隔着门,看到郭宁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禁笑道:“咱们的元帅真是年轻,看他这模样,竟像是一个晚辈。”另外一人也笑:“在自家内院外头摆一个校场,也确是年轻人作派。”转眼两三个时辰过去,天已经黑了。
郭宁又问了许多次,里头传话出来只道
“尚好”,却没有别的动静。见他焦虑的模样,如移剌楚材、汪世显等亲近部下出面,让他在校场外门的门槛上坐着,喝点水,吃点东西。
众人宽慰他几句,但其实也都渐渐有些担心。又过了一阵,忽然内宅传来欢呼,还有小孩的哭声若隐若现。
郭宁大跳起身,一熘烟就奔回内宅去了。片刻之后,又有仆役首领满脸笑容地走到校场外门。
移剌楚材当先问道:“是不是生了?”
“生了!生了!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众人无不大喜。也有人立即拔足就走。
同伴连忙拦住他:“正要向元帅贺喜的时候,你跑什么?”
“贺喜得有贺礼!”那人连连跺脚:“空着手道喜,算什么样子?”他这般说来,人人醒觉,于是众人又一窝蜂地奔出去。
移剌楚材其实也是年轻人,但他这阵子比较重视宰执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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