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也知道的!”
军官身上哗哗地淌着水,站回栈桥。
官吏们连着报出周客山一行的背景,按说足够换来宽宥的,但这军官只冷笑一声:
“自己人?中都的事情过后,现在谁还敢保证,这些海上之人都是自己人?”
此言一出,官吏们无不噤若寒蝉,任凭将士们把周客山和王二百都捆了,连踢带打地带走。走了几步,军官又回过头来:“这两艘船也都看住了!船上的人,全都拘在营里居住。船少了或是人少了,都唯你是问!”
周客山跌跌撞撞走在那军官身旁,扭头问道:“这位将爷,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两船半个月前还在南朝宋国的楚州进货,今天才回到直沽寨,实在不知……”
“楚州!”军官勐然提高了嗓门。
一个时辰之后。
直沽寨的牢营。
直沽寨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靠着日常有强兵坐镇,通常的小毛贼或者地痞混混自然没有闹事的可能。但海上的水手们大都凶蛮粗野,上岸以后凭着钱财吃喝嫖赌起了性子,彼此争风吃醋、撕打斗殴乃是常事。
这些人又多半都随身携带武器,动辄血溅五步乃至伤及无辜。所以当日李云常驻直沽寨的时候,就以群牧监的名义专设了一个巡检司在此,但凡发现肆意妄为的,该抓的就抓,该杀的就杀,绝不纵放其人逃亡海上。
这牢营便是巡检司的下设机构。既然是牢营,居住条件自然简陋,大致就是用粗木连行打入地面,往下挖出个稍稍避风的凹陷,再盖个草顶。因为周边地势低洼且多咸卤,在牢里的人多了,就把凹陷处地面都踩踏成烂泥塘。人少了,烂泥塘又慢慢干涸些,贴着地面留下一圈圈的卤碱。
周客山被一脚踢进牢营的时候,正逢人多,大半地面湿滑泥泞,土砂带水。他一脚踩着烂泥,双手和肩背偏又被捆得麻了,没能保持平衡,于是摔倒在地,滚了一滚,身上立时沾满黑的黄的白的,腥臭和腐烂的气味冲鼻。
待要起身,后头王二百也被踹了进来。这厮大大咧咧地,也不注意避让,直接撞上了起身到一半的周客山。两人倒地翻滚,愈发狼狈,半晌才挪到稍许干燥处站定。
王二百往身后看看,见到了成排的木栅栏,于是咣咣地踢着牢营的木墙,大叫大嚷。
而周客山缓缓站定,视线往周围扫过。
他看到了好几十个熟悉的船主和纲首。那些熟人也看到了他,顿时群情汹涌:“老周!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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