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衙内模样。
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何况他并非真的无知衙内?贾似道当着韩熙的面,如此毫无保留地阿附史氏,便如噼噼啪啪地打他的脸。他就算勉强按捺,终究意兴珊。
离了瓦子,他向贾似道拱了拱手,便右转绕上西湖新堤,自顾自地走了。
贾似道皱眉看韩熙一会儿,眼瞅着他的身影渐渐掩入湖畔萧瑟秋景,摇了摇头。
韩熙的人脉可用,身份却太尴尬,与他走得太近,就等若切断了自家上进的路。
而且这人官宦出身,又经历复杂,通晓不少市井中人的手段,见识过乡野地方的风俗。贾似道是半调子的南方年轻士人,场面上还能应付,一旦往来熟络,保不定哪天被看出什么破绽。
所以,此人日后或许能发挥特定的功效,今日只好抱歉了。
在旁观杨友奋力搏杀的同时,贾似道想了很多。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突破口在哪里。
若说史弥远方面只把杨友当作一个厮杀汉,贾似道是不信的。
这人再怎么说,也是杨安儿的侄子,在红袄军余部和两淮、山东,都有影响力。贾似道有七成把握,既然此人出现在史宽之的身边,代表史弥远将在这些方面有所作为。
那么扩散去想,以那些大人物的权谋手段,要做点什么,真会完全指望着杨友这个归正人?
宋国对南下的归正人素来讲究以主制客,以重驭轻,绝少有授予全权的道理。杨友如此急于表现自己,甚至不惜以血腥手段展现自家的勇锐,落在贾似道眼里,代表了两件事:一是他非常需要得到史相的信任,二是他还没有得到史相的完全信任。
在这时候,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这人的父亲曾在淮东为官数年,非常机灵能干,通晓江淮各地情形,又有实务手段,以至于当朝宰执都听说过他的名声;这位官员又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了如今淮东的几方大员,新近辞官,有意往行在钻营一番,重新谋职。
这人曾经在淮东协助父亲,还登城打过仗,见过血。如今自己在临安生活,有些小聪明而性好豪奢,没什么大志。
他颇得父亲的耳提面命,深知要过好日子,就得牢牢地抱住史相的大腿,可惜长久以来没有机会。但也因此缘故,一旦给他发现了机会,就特别狠命地把握,绝不愿错过。
这样的人,放在如今临安城里的官宦子弟当中,算是难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难道不比一个途穷而投的北方贼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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