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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的手重,史宽之的脸到现在还肿着,涂着药,因为牙齿松动,还垫了棉布在牙龈内侧。听得父亲召唤,他不顾辛劳赶来,询问有何吩咐。
史弥远看着自家长子,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天我身体不豫,去不得外院。你这模样虽说狼狈,到底年轻,便辛苦些,代我走一趟!”
史弥远栽培儿子,也就是这两年开始。史宽之起初有贾涉父子帮忙,办事无往而不利,颇得了父亲的夸奖,可到了最后,李云自承身份,等若把史宽之衬托成了傻子。史弥远虽不明着责怪,做儿子的却常怀忐忑。
这会儿史弥远忽然召唤,竟让史宽之代表他去参与政务,可见信任犹在……
史宽之又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挨了这一拳,所以父亲心怀歉疚?
他一时间惊喜交加,只觉得脸都不疼了。他立刻躬身道:“父亲放心,我这就去。父亲若有什么话要交待,我也一定带到,必不有误。”
史弥远摆了摆手,沉声道:“这几日没什么要事,只有一桩,之前你不晓得,这会儿得知道。”
“请父亲提点。”
“袁韶那头,找了几百个城狐社鼠,反复滋扰沂王府。而沂王嗣子则派了王府的伴当,连日出外痛打。这件事,外头颇有物议,觉得袁韶无事生非,沂王嗣子也失之轻挑,对么?”
“是。不瞒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形同小孩儿打闹,未免荒唐。”
“沂王府里派出来的伴当,有两个是我们的人。因为殴打得力,已经得了沂王嗣子的喜欢。”
“这……”
“你知道就行,慎勿多言。隔几天以后,袁韶还会遣人闹腾一下,演一场苦肉计,那两人的前途就愈发光明了。你这几日与众人会谈,不要提起此事,不要阻止袁韶,只作不知就好。”
“孩儿遵命!”
史宽之满脸倾佩,恭声应了。
他却没有立刻退出门外,犹豫了下,又道:“父亲如此深谋远虑,对扬州那边,就没有什么安排么?”
“扬州?扬州有什么事?”
史宽之咬了咬牙,道:“那李云是周国公的使节,咱们动不得。可那贾涉,明摆着与定海军勾结,欺瞒朝廷,咱们就将之放过了?”
史弥远轻笑两声:“不放过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孩儿这段时间仔细想过,近来朝野多有指摘咱们的,说咱们在和北方争夺利益时不够强硬,怀疑咱们出卖大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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