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探子们指手画脚地陈述,说汉地物产何等丰饶而眼下又是何等有利的时机。
但凡曾经在汉地生活过的蒙古人,眼界比长期停留在草原的同族开阔些。
而且既然想着回到草原报信,事前也有过打探的过程,故而说起汉地的金玉珍玩如何,绫罗绸缎如何,乃至香料瓷器如何,吃的喝的如何,顿时令众人一片哗然。
队伍里的钦察人倒也罢了,伯牙吾人乃是花剌子模的后族,知道当年花剌子模的富庶。
而花剌子模之所以能营建上百万人口的大城,正是因为其国境之内,有无数商贾东西往来,将来自东方的丝绸、瓷器填充了花剌子模的市场。
那些货品是多么珍贵,伯牙吾人都是记得的。商贾轻轻松松一转手,就得十倍之利,甚至有从更西方来的商人恨不得拿等重的黄金来换!
只不过作为陆上商路的中枢地带,在花剌子模人的眼里,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那些传说中的国度都太遥远了。
上百年来,他们习惯了商品在自家国中流转,却很少去想它们究竟从何而来。
却原来,这些商品便来自于草原南面的汉人国度?就这么近,近到了伸手可及?
岳里帖木尔是个满脑子战斗的年轻人。和他在菊儿汗的宫廷里长期享受和平与奢华的祖先们不同,岳里帖木尔从小就仰慕花剌子模的英雄塔延古将军远征赫拉特的事迹。
在蒙古大军涌过锡尔河的时候,岳里帖木尔年方十四,便成了极少数敢在战场上与蒙古勇士正面对抗的勇将之一。
但随后,正因为在战斗中目睹了部落成员被割草一般杀死了成千上万,见识到了也克蒙古兀鲁思作为战争机器的可怕,岳里帖木尔又很快成了蒙古人的忠诚支持者,屈膝于蒙古人仿佛永无止境的征服欲。
今年以来,越来越多的西域部落战士涌入草原,无数人彼此传诵着,都说大汗即将以前所未有的兵力,发起向草原南方汉人部落的进攻。
对此,岳里帖木尔的父亲土土哈一直有些犹豫,他不明白,那些南方汉人部落得多么强大,才使蒙古人自己打不动,还得调度降众去拼命。
岳里铁木尔的想法却不同。他觉得,想要融入狼群,做能吃肉的一份子,而不是被吃的肉,就得展现自家的尖牙利齿。
敌人愈强,蒙古人能用得到新降部落的地方就越多,新降部落中人的地位就越高,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没看见最近这阵子,他所带领的伯牙吾人和钦察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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