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想要赶紧入睡。
天气很冷,就算穿着厚衣,也遮挡不住双手和面庞。这就愈发显得马匹热烘烘的,侧脸靠着很舒服。可郭宁心里的事情太多,又睡不着。他辗转几次,从马背上取了地图,藉着篝火观瞧。
地图很精确,包括了北方三个招讨司的辖区,精确到了每个堡垒,每条道路,在一些重要堡垒的旁边,还用细小的笔触著名此地守军数量、守将何人、储备物资规模等详细内容。
往日里郭宁若心神不定,总爱看着地图推演战事发展,以此来舒缓情绪。他是自幼生长在战场的人,看着地图,就能想象出千军万马彼此纠缠厮杀,或攻或守,或穿插或突袭。越想,他越是乐在其中。
可这会儿,郭宁只觉看不下去。因为这地图并不涵盖大周与宋国的边境,偏偏眼下很可能出问题的,就在地图以外。
郭宁把地图扔开,强迫自己闭眼。
这一夜他半梦半醒,好像始终没有睡着,又好像始终没有清醒。他恍惚见到自己身在战场,四周到处是血,到处是断裂的兵器,横七竖八的死尸和残肢。
他看到将士们汗流浃背地往来奔走,远处时不时传来马蹄的轰鸣、战士
奋身厮杀的呐喊,还有凄惨到无以言喻的,伤兵们难以忍受痛楚的惨叫。他大声的呼喝,想要接手指挥战斗,却没有人听。
他猛然惊醒,天色已然微明,有将士起身刷洗马匹。
倪一披着轻甲,侍立在旁边,用有些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清晨的风吹来,带着呜呜的啸叫。营地上风处洼地,洼地里有没过小腿的积雪。这时候洼地里的土坷垃和冰雪碴子被风卷起,落在营帐和甲胄上,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响。郭宁从中听到了一点特殊的声音,他问倪一:「你听到了么?」
这话问的突兀,倪一没懂但众多将士的动作都微微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显然,虽说将领们不泄露消息,但将士们还是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郭宁又问:「你们听到了么?」
倪一还没回答,郭宁已经挺腰起身。
没错,那是轻骑全速奔驰接近的声音,郭宁甚至能听出,伴随着马匹四蹄腾越的铃声轻响,那是挂在马鞍前桥、代表十万火急的銮铃。
按照大周的军队制度,传递消息以金银牌符为凭。为了避免被敌人拦截骚扰,信使通常不会携带任何引人注目的东西。只有情况格外紧急时,才会在马鞍上悬挂銮铃,代表骑士拥有随时征用马匹或船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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