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伕,从没有见这等万马奔腾、铺天盖地的气势。他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纵然间隔数十步便有老卒在呼喊镇定,也充耳不闻了。
烟尘笼罩了原野,还越过城墙,不断向身在墙头的人们洒落砂砾。烟尘中,杀声骤起,然后越来越响。箭矢撞击在盾牌上的声音仿佛暴雨敲打屋檐,偶尔某处烟尘低落,可见王青山所部结成密集队列,且战且退。
王青山所部的素质差异,在这时候显露的很明显。毕竟他们是以退伍士卒为首领的民伕,日常也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战斗演练。
散在外围各自为战的一批,在蒙古骑队如狼群奔涌般往来掠阵数回之后,就七零八落了。蒙古人用弓箭射击,用长矛戳刺,用战马冲撞践踏,杀死他们如屠猪羊。
只有王青山的本部密集结阵,以长矛大盾为外围掩护,缓缓而退。
将将退到城下,蒙古军一部加速逼近,像是要卷裹入城模样。此时郭禄大张弓搭箭,瞄准了蒙古骑队里一名金甲百夫长便射,隔着将近二百步,箭矢正中那百夫长的胸膛。百夫长仰面朝天落马,脚还在镫上,眨眼间被马匹拖出十数步,眼见活不成了。
城头数千军民百姓狂呼喝彩声中,蒙古军气焰稍沮,王青山等人退回城内。计点人数,三停里去了一停,余下又有一停带伤。与抢回的伤员数量相比,得失无论如何都不相当。
郭禄大回城头复命:「大帅,姓肖的小子没事。」
「王青山呢?」
「撤退的时候后背中了一箭,是重箭,正在急救。」
正在急救的意思,便是多半救不回来了,可谓将军难免阵前亡。郭仲元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在战场局势没有彻底明确之前,两军彼此试探不断。越是紧张时候,试探就越趋向于硬探,也就是武力示威。这必然带来血的代价,但只要能够发挥作用,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不再多问,转而眺望城外。在适才两军对抗的战场上,正有一支小规模的骑队驻足。郭仲元觉得,蒙古主将应该就在那其中。
拖雷也注意到了郭仲元所在的位置。
但他方才见识了周军神射手的本领,心中有所顾忌,刻意停留在较远处,并不靠近城池探看。
「汉儿的数量简直无穷无尽,这等大城随便一座城门,便能抽调上千人出战。我军总数才多少,哪有耗在攻城上头的道理?」
拖雷喝了两句,见几个千夫长都有些悻悻,放缓语气道:「汉人各地驻军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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