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神情自然没能逃过银雪的眼晴,灵动的眸子里色泽微黯,心中腾起一抹难言的悲凉。缓缓福身谢恩,银雪在景丹的搀扶下向殿外走去,接近大殿门之时,银雪清晰的听到冷冷的轻哼声:“哼!如今自己不能伺候皇上,用身边的婢子固宠,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同时,讥笑声悄然响起,银雪明显的感觉到,景丹搀扶着自己手肘的双手微微一颤,显然刚才那一声言语,景丹听得甚为真切。银雪余光淡淡的扫向景丹,却见其面色更显红润,微抿的唇角浮现一丝柔美之色。银雪的步伐越显沉重起来
这一夜,银雪并无梦魇,却并非睡意酣然之故,而是她根本彻夜不曾入眠,脑海中思绪翻腾,自己前世今生的恩宠无限,失意转而得意的过往,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看似平静的深宫后苑,实则上却是暗流急喘,人人为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力争上游,哪里还有寻常女子婚后那种相夫教子的恬静与安逸。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便是一个若大的染缸,再是心思纯净通透之人,一旦涉足其间,也难免不会染上暇疵而失去了原有的纯粹。
卯时初许,天色尚暗,逸心宫的宫人们己早早起身各自忙活开来。这一夜银雪寝宫内异常安静,胡嬷嬷心中反而不太安稳起来。悄然掀开锦帘手脚极轻的踱到锦榻边,隔着薄薄的暖帐,见银雪安然躺在其间,心中悬着心终于落地,不由得暗暗一叹:小主自小身子孱弱,如今虽然尽享万般宠爱,那份细腻的心思却依旧牵绊着己逝的家人,较寻常孕妇而言,却更是多了一份神伤,愿老爷、夫人在天有灵保我小主平安诞下皇上才好。
思绪间,胡嬷嬷为免扰了银雪难得的安寝,不再多作停留正欲向殿外走去。不料身后的暖帐中却传来一声轻唤:“嬷嬷,可是你来了?”
“小主,老奴该死。竟扰了小主安寝。”胡嬷嬷心中一惊,急忙极愧疚的低声言道。
“嬷嬷不必自责,本宫原本就未入睡”说话间,银雪艰难的撑起身子倚在榻靠边。
胡嬷嬷闻言快步上前,将暖帐掀开挂在锦榻当口的金铜凤钩之上,一面搀着银雪坐正身子,一面关切的询道:“小主,您说什么?你并未入睡?难不成昨夜的安稳,竟然是您彻夜未眠之故?”言语间,胡嬷嬷语速下意识的加快了许多:“恕老奴多嘴,小主您真该怜惜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怎能整宿不眠,您如此这般让老奴如何安心啊!”
窗外天色朦胧,银雪的眼神并不真切,只闻得语速极缓的言道:“本宫心中有事,一时难以入眠。嬷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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