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川中平白就多出多少人口,便又多出多少赋税……这个征西,唉……”
隐匿人口,向来就是华夏传统,就算是到了后世,依旧有不少黑户。这些人口就成为最好的剥削对象,不过若是这些人听说有机会分田分房子,那还会心甘情愿躲在大户之下么?再加上连坐之法,举报有奖,包庇同罪,原本的利益天平立刻就被打破了……
张飞皱着眉头说道:“如此一来,这些大户岂能答应?”
刘备点点头说道:“这个正是我的忧虑啊……不过,明天征西才会宣布任事……而且按征西脾性,恐怕是还有后续手段……征西此人,素爱用阳谋,这阳谋之下,唉……”
刘备就觉得这些时日,他叹的气,比之前最困难的时候都还要多:“于青羊肆之中,征西问我志向如何?想要出任地方,亦或是位居三公,还是欲为王……三弟你说,我能怎么选?若是选为王,征西多半立刻划一个属国,例如绵竹这样的破败之地,再安排一个国相……”
“选三公?我若是要这三公之位,又何必离开许县?”刘备摇头苦笑着,“明面上似乎是三条路,但是实际上只有一个啊……然而选了这个牧民之位,就跟着来了这个什伍之法,我何尝不知此事会恶了川蜀大姓大户……”
“嗷呀!”张飞明显就要站起来嗷一声,却在刘备一瞪眼之下缩了回去,也收了音量,“征西小贼……真是……奸诈狡猾……”
刘备说道:“可是这些都摆在明面上……征西将军甚至还说了此事不易,做好了自然就懂得如何牧民……”
“征西也如此说?”张飞有些茫然,“就这样跟大哥说的?那他是什么意思?”
刘备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多半是觉得我做不好这个事情,连牧民的资格也是缺乏……”
“混账!”张飞怒道,“竟敢小觑大哥!”
“可是我觉得征西说的有理……”刘备摇头道,“征西问我在新野那么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兴修水利道路桥梁,有没有清剿周边匪徒山贼,有没有整顿市场扩大贸易,有没有指导农桑收拢流民……”
“啊……这个……”张飞也有些懵圈,然后又犟嘴说道,“新野弹丸之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做事情?这么一堆,谁做得了?”
“可是征西能啊!”刘备喟叹道,“征西到并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上郡之地,不是白波就是胡人,兵不过一千,将不过三人……可就这样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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