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刘景升年老了,这是不争之实……』庞统说道。
斐潜点头。手指头敲着桌案,笃,笃笃。
庞统继续说道:『刘景升入荆州,走的是由外而内……或者说,光武之道……光武么,啧啧,走得好么,强当然是很强,但是,哼哼,呵呵……』
斐潜哈哈笑了笑,『不仅是刘景升,袁本初也喜欢走这条路……』
『故而……这是第二个破绽……』说完,庞统又竖立起第三根手指头,『第三,刘景升之子……』
庞统啧啧两声,将伸出的三根手指头一收,『江陵有乱,刘景升若是不派兵平镇,必然糜烂地方,声望也是大受损害,届时自然是难以服众……若是派遣兵力平叛,那么襄阳又是空虚,保不准连襄阳都会发生变化!这事情,十有八九是蔡氏搞起来的,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汉代中央朝廷,皇权和外戚相爱相杀,地方权柄之中,也是如此。荆州刘表和蔡瑁,就类似于地方土皇帝和其大将军。
这几乎成为了汉代的一个『优良传统』,一个权柄交接的『惯例』。这个毛病,是从汉代的娘胎当中带出来的,属于先天病,难以医治。
『沉疴旧疾……』斐潜敲得桌案笃笃有声,『所以,刘景升不想等死,开好药方了?只是这方子,有些猛啊……』
庞统点头说道:『定然如此!久病之下,阴阳亏虚,骤用虎狼之药,怕是即便是好了,也是半残!只不过,此亦为无奈之举……不趁着当下来做,怕是日后连汤药的碗都端不得了……』
斐潜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某原以为……算了,如此说来,刘景升反而落于毂中?』
历史上,刘表被蔡氏温水给缓缓的煮了,直至死时都没有太大的蹦跶,而现在似乎是蔡氏的火开大了些,然后刘表被刺激得跳了起来,只不过不知道是会撞翻了锅,亦或是仅仅撒些汤。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双方彻底算是翻了脸,就像是皇帝和外戚最终干上了一样,不是外戚大将军被抄家灭九族,就是皇帝脑袋掉下……
庞统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好说,刘景升经营多年,定然也有后手……云梦泽么,只不过就像是个引子而已,至于后面的,还要看各家的手段了……』
斐潜依旧在轻轻敲着桌案,忽然之间停了下来,『说到手段,嗯,有件事……曹司空在邺城誓师了……那些兵卒,士元你觉得……应在何处?』
庞统眉眼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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