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庞统哈哈笑道:『此便是「无知者无罪」是也,然其无知,是真无知,亦或是假作无知?主公田政,初行于北地,后广于三辅,再推于汉中川蜀陇右各地,并非一日之功,亦非一日之寒,广布于县乡街头者有之,游走于乡野田间者有之,布告,巡检,农工学士,何处不可知之?』
荀攸摇了摇头说道:『乡野之人多困苦也,未能远谋……』
『非也,非也……』庞统摆摆手说道,『困于苦,因何也?若知其苦,何不行变?上古先民困于饥寒,乃有燧木之法,困于洪泽,乃有疏通之道,知野宿之苦,方有家居之虑,知行猎之苦,方有耕种之初……此般种种,便是当下乡野之人困苦于上古之时乎?』
荀攸皱眉,思索了一下,没马上就反驳。
毕竟荀攸依旧是荀攸,他做不来杠精。因此听了庞统说的话之后,荀攸便会先思索,再对照,然后才辩论,而不是先辩论,然后沉浸在辩论之中,干脆忘记了思索。
不得不说,庞统所言之中确实有一些残酷之意。但若说生活,亦或是论及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的残酷。所谓的温情和美丽,文化和秩序,其实翻开来看,这些都是在残酷的,扭曲的,疯狂的,冷血的土壤上开出来的绚丽花朵。
因为冻死的人多了,才有人珍惜和使用火焰,因为饿死的多了,才有人懂得储备和养殖,因为毒死的人多了,才有人学会了分辨和医疗……
人类所有的知识上面都流着血,而后来有些人却对于这些知识习以为常,甚至还有的不以为然。
当然也有一些人聪明且自私,试图将这些知识据为己有,然后以此蒙蔽和奴役旁人。
斐潜微微捏着下巴上的胡须,他比较赞同庞统的意思。
先不说荀攸的『民』究竟指向的是士族子弟,还是普通的百姓,因为即便是士族子弟,也有没有参与叛乱,然后不幸会被波及的家伙。
针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无论是上古,还是当下,亦或是后世,即便是沧海桑田,亦或是天堑变通途,依旧有些东西是始终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人性』。
斐潜不会批判人性,也不会特意去要扭转人性,他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可以跟上来,从残酷的,扭曲的,疯狂的,冷血的土壤深处走出来,向着光明行进。
只不过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是能控制,但也要上去闻一闻。杠精也改不了杠,即便是忍得住这一章,也忍不住下一章。就像是后世大规模的杠精集会,在弹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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