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典看见有一些农夫开始收集村子里面的一些手工物品,一大包一大框的乘坐公共马车出去售卖的时候,在感觉骠骑属地之民『世风日下』的同时,也隐隐升腾起了一丝的恐惧。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个恐惧究竟来源于何处?
就像是桓典想不明白,有一些知识骠骑将军竟然放开了让人随意去学一样。
农家子竟然也可以学经文?!
这在豫州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而在长安三辅,桓典看到了真实正在发生。在书铺的门前的长条青石上,有可以免费借用的描字帖和沙盒,可以用树枝或是干脆用手指在沙盒上学写字。
更让他感觉到了不安的是竟然还有些普通民居边上的小孩,在相互聚集一处玩耍的时候,以清脆的声音喊出一些句子,类似于什么『知之为知之』、『一言既出』等等,这几乎让桓典感觉到了莫名的惶恐,就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丢失了什么非常贵重的东西一样。
然后桓典开始有些理解那些渐渐得不再和自家宗族联系的寒门子弟了,因为这里确实是『邪魔外道』,待得时间越长,便是越发的感觉和山东之处的差异……
因为说到底这不过是人性的『趋利』使然。那些寒门子弟也是人,自然也逃不过『人欲』二字。所谓学而优则仕,绝大多数人表面说得是为国为民。但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
这些寒门子弟,在原本宗族之处的求学出仕的道路上,基本上是难以走得通的,因为这些寒门子弟受到的限制太多了,只要有主家子弟在前面,即便是他们非常优秀,也未必会得到机会展示,更不用说获取高位了。但现在位于长安三辅之下,却给了这些寒门子弟一条全新的道路,不,是许多条全新的道路……
之前只有经文,而现在不仅仅是经文,还有农工,算术,天文,地理等,就算是这些都不感兴趣,去胡地当一个教化使,三五年之后回来就肯定可以当一个地方小吏,过上体面的生活,不用再去看自家宗族之内的某些人的脸色,照顾某些人的子弟,让出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机会和位置。
清剿贼匪,兴工赈灾,救济流民,修葺水利,建桥铺路,奖励工商,扶农助耕,兴办学校,推行教化,公共福利等等事项,这些不无都是耗费巨大,并且一时间未必能产出多少收益的事情。过去的地方官,若是在任的时候能认认真真的做一二件这样的事实,哪怕只有斐潜当下所做得十分之一,都足以表示自己是一个好官,让全县全郡的百姓都感激涕零,送万民伞,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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