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儿嘴角扯了扯,表情意味深长,略带戏谑。
见状,朱厚熜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叹道:“李青不容易,朕也难啊。”
李雪儿默了下,微微点头,“都知道皇上有难处,大家都知道,他更知道。”
“李小姐可知威武楼……?”
“知道,一早就知道了。”
朱厚熜问道:“与他比,朕如何?”
“胜他许多。”李雪儿说。
闻言,朱厚熜嘴角上扬几分,转而道,“看来李小姐知道的挺多的,这么说,李青带回金陵的那人,你当也清楚了?”
“嗯。”
“他现在……如何?”
“挺好的,有事业,有家业,有长辈关怀,还有喜欢的人,干劲儿十足,整日阳光开朗,青春勃发少年郎……”李雪儿反问,“难道皇上就从未关心过?”
朱厚熜干笑道:“相隔千里,朕知道的终是有限。”
接着,朱厚熜敛去笑意,轻声感慨: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说长长,说短也短,相较于他,我们的时间都太短了,弹指一挥间,韶华已逝……唉,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比如,大明的未来如何。如若朕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李雪儿怔了怔,缓声安慰道:
“历史已经证明,没有万古永存的王朝,没有他,大明不会是今日之大明,有了他,于大明,于朱家皇室都是一件幸事,今日他能保一个,未来,他能保一群,正如今日金陵的朱壡让你放心且开心,遥远未来之子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朱厚熜默然无言。
这些他自然明白,可对皇帝来说,当明确知道王朝注定会亡,这种滋味儿,又有谁懂?
“终是愧对祖宗啊。”朱厚熜呢喃。
李雪儿微微摇头:“这何尝不是大孝?列祖列宗的励精图治,包括皇上你,都会载进史册人心。后世人提及大明,不会有对汉唐的哀其不幸,不会有对两宋的恨其不争。大明一路高歌,长盛数百年,寿终正寝……给后世人留下了璀璨的历史,珍贵的遗产,后世人提及大明,莫不颂之,如此辉煌,如此风流,还不够?”
朱厚熜怔然良久,苦笑颔首:
“够了,足够了。可是人啊,总是贪心不足,总是好了还想好,得了千钱想万钱,做了皇帝想成仙,修仙,修仙,终是黄粱一梦……”
好半晌,朱厚熜才平复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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