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盆子目瞪口呆,却被刘侠卿踢了一脚:“去添火!”
坞堡外一早就架好灶,放着巨大粗陋的陶鬲,鬲中尽是沸腾的水,烘得刘盆子脸颊发烫。
刘侠卿只是以此吓唬赵礼,要他交待粮食在哪,但不少赤眉一听,当真来了精神,甚至舔了舔龟裂的嘴唇。
“将军饶命。”
说话的不是赵礼,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主动走了进来,却是一直逃在民间的赵氏长子,赵孝,字常平。
他本与弟藏匿于泽中,前日外出找食,回到藏身处才发现弟弟被抓了,遂蓬头垢面装作乞丐来打探消息,不想在自家的残垣断壁看到了这样一幕。
“赵家子,寻了你许久,总算露面了。”
刘侠卿揪起赵孝,噼啪打了两巴掌,下手极重,扇出了鼻血,又握着刀削靠近他的眼睛:“说,汝家粮藏在何处?”
“没有余粮了。”赵孝愤懑地抬头:“去年就有饥荒,吾父已逝于成昌,我便将粮食分予县中饥民,剩下的被将军等带走,一粒都不剩。”
“原本指望种点宿麦,但……”
但冬天时赤眉杀到,淮北大乱,谁还有心思种地,加上一冬天没下雪,导致本就不多的麦子地几乎绝收,如今稀稀拉拉,哪怕再过两月,收成还不抵种子。
“你这竖子,还欲嘴硬!”
刘侠卿大怒:“将赵礼烹了!”
“勿食吾弟!”
赵孝以为赤眉饥不择食,遂死死抱着刘侠卿的腿道:“吾弟有病,且身体也很瘦弱,他的肉一定不好吃,若要吃,便吃我!”
赵孝满脸是泪,露出了自己的胳膊道:“我身体健壮,没有病,一定比吾弟好吃。”
刘侠卿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甘愿送死的人,相互震惊地对视着。
“勿食吾兄!”
赵礼却也哭嚎起来:“不慎被捉来的是我,被汝等吃掉,乃是命中注定,可兄长有何罪过?”
一时间,兄弟竟相拥在一起,互劝对方要让自己去死,情急之下已是泣不成声。
这一幕看得赤眉心里很不是滋味,而桓谭也乘机进来规劝。
“如此孝悌之人,从事难道当真要杀了他们?”
刘侠卿知道,赵家是当真没有余粮了,被桓谭一劝,只悻悻作罢,将兄弟二人打入随军俘虏营,与桓谭、刘盆子等一起干粗活,还骂骂咧咧给自己找台阶下。
“吓唬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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