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泰尔斯猛地举起手,止住老师要说的话。
“而他就在这个罗网的顶端,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不需要现身,光是罗网本身的存在与重量,光是它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形制,就足够压得我低头屈颈,步履蹒跚。”
泰尔斯神情恍惚:
“直到我被罗网里的无数丝线,捆绑束缚成他,或者,它想要的样子。”
“我明白!”
基尔伯特再也无法忍耐,焦急抢话:
“我明白,殿下!但是你们毕竟是父子,血缘相牵,你又是他的继承人,立场一致,只要你们把矛盾和误会解开——”
“解开?”
泰尔斯抬高音量,回过头来。
他望着外交大臣,嘴角泛出冷笑。
“基尔伯特,你是外交家,你能解开一个绳结,一个误会,你能解开两个人的仇怨,两个团体的矛盾,你甚至能解开两个大国的战争困局。”
“但是你要怎么解开一个——罗网?”
基尔伯特的眼神一凝。
“那个药铺老板,他若和黑帮打好关系,也许可以少交点保护费,”泰尔斯向基尔伯特迈进一步,颇有些咄咄逼人:
“但是基尔伯特,回答我:他得怎么摆脱那个罗网?那个他早已习惯便麻木不仁,那个片面强调人不可兼求自由与安全,必须放弃其一,从而合理化暴力、剥削与压迫的残酷罗网?”
寒风从缝隙间透入,冰冷刺骨。
基尔伯特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泰尔斯,难以置信。
“那个好姑娘,也许能找个像我这样所谓的好男人,从此幸福美满,”泰尔斯死死瞪着自己的老师,不惜代价也要问出答案:
“可是卡索伯爵,回答我:她要怎么跳出这个罗网?那个她早就看透却无可奈何,那个女性被设计、规训成只能依赖、臣服另一种人,只能拿裙子换面包,否则就会受到惩罚寸步难行的不义罗网?”
走廊里灯火疾闪,鬼影幢幢。
看着眼前这副模样的王子,基尔伯特右手一抖,整个人不自觉地倚上手杖,呼吸急促。
“至于那个伤残的狠角色,也许帮会的老朋友们能帮忙接济他的生活,”泰尔斯咬紧牙齿,语气不忿:
“然而外交大臣,请你回答我:他又该怎么离开这个罗网?那个他久居其中而不闻其臭,那个不断重复着强弱决定所得、落后就要挨打,逻辑上倒果为因处处漏洞,却甚少受到质疑的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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