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解脱!”
朱之允心里难过,低声劝着,说了一车话却没什么用。
父子俩都清楚,彼此劝说的话,对对方来说,都是隔靴搔痒,半点作用都不起。
朱之允行尸走肉般去药铺帮忙,朱家毫无起色。
朱老爷病情越发严重,甚至卧床不起。
这个节骨眼上,朱之允再没心思去悲春伤秋,将全身心都扑到了朱家药铺之上。
他随着徐昭环一年多,学了不少东西,虽然一开始上手,万事都难,但也好过去年什么都不懂,两眼一抹黑。
真正操持起家里的生意,朱之允才察觉徐昭环的辛苦不易和能干,虽然眼前的事很多很杂很难,他心底暗暗生起赌气的心思,徐昭环能做到的事,他一定也要做到,绝不能被她看不起。
有时候撑不下去了,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扭头就问她该怎么办,让她出个主意。
但每一次,他都忍住了。
不给他任何的借口去找她。
她要成婚,变成别人的妻子。
朱之允不是台子上的戏子,做不得假,控制不住自己,若是多见面,总会引出麻烦。
事已至此,不如不见。
冬月底的最后一天,传来噩耗,赵西山外出公干的时候,遭了山匪伏击,丧了性命。
朱之允得到这个消息时,愣了良久。
他见过赵西山几次,除了记得他长得一表人才,性情平顺以外,并不熟知,也就无从谈起,为他的死惋惜伤心。
甚至一丝偷偷的窃喜破壳而出,藏都藏不住。
她未来的夫君不在了,那么,她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至少近两年之内,徐昭环只能独身一人。
朱之允拿捏不住当如何去探访,还是说避嫌不要见面。
世事没有给他机会过多犹豫,朱老爷的身子每况愈下,病情严重,趋于昏迷。
朱之允派人在赵西山的葬礼上送上份子聊表心意,余下的时间,一半用来撑起摇摇欲坠的朱家,另一半用来照顾卧床的父亲。
各种上好的药材用上,医术高明的郎中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悉心养护,好容易熬过了年关,在正月的末了,朱老爷撒手人寰。
朱夫人从来不管闲事,丈夫故去,悲痛不已,干脆搬去山上清心寡欲修行,不再理会世俗。
曾经同朱家关联紧密的人,也分道扬镳,一时间,偌大的朱家,走的走,散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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