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醒来,他会默默地注视苏明安的度假。当苏明安自由地航行海上,长歌在忍受漫长而悠远的孤寂。当苏明安牵着玥玥的手跳舞,长歌在反复追忆战死者的姓名。当苏明安坐在屋檐上看烟花、与爱丽丝看雪,长歌用小刀刻着故人的容颜,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
寂静的黑暗里没有任何光亮,只有永无止境的孤寂与静止,他仿佛一只猫,被关进了狭窄窒息的盒子里。而这样的等待,一直持续了千年。
“尘世浮空过,福景至黎明……”
“尘世浮空过,福景至黎明”
反复唱着这样的歌曲,用温柔赤忱的语气,一遍遍回想故人的眼睛。
不然他会开始遗忘——自己到底是谁,自己来自哪里,自己在等待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终局是什么,是无法更改的死亡。道路的尽头只有死,他只是在等待着替苏明安挡剑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幸福的可能。但就算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那个“死”——又怎么样?
死亡对他而言,只是去见长歌了。
长歌比他先走了千年,他总算要去见他了。
到时候,可要看看那家伙的游戏技术磨炼得怎么样了,总该厉害一点了吧。
他笑着,静默地等待着,一遍又一遍继续刻画着死难者的容颜与姓名。
——直至黎明升起的那一天。
带上少年昔日制作的“木头翅膀”,他抬起头,看向那座歪歪斜斜、已经不再高耸的“巴别塔”。
深吸一口气,
热忱作翼,夙愿作风。
昂首,挺胸,跃起——
……
——“长歌”终于向理想飞去。
……
握住了那个人的手掌、那个人的剑,看见了那个人相似又不相同的黑色眼睛、眼底的亮色。
仿佛是在照镜子,又仿佛是看到了已然逝去的挚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神澄澈明亮。
“太好了,我终于要去见他了。”他笑了。
“过去千年了,他总该……”
“打赢我的游戏了。”
……
苏明安接住了长歌。
白色触须形同天使羽翼,温柔地拢住了这位等待千年的守灯人。
由于冲击的惯性,他们在空中回旋片刻,才稳住身形。
为何长歌会指挥战争,为何长歌会弹奏钢琴,为何长歌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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