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眉毛一扬:“为什么这么说?”
王婴姿道问:“师兄是不是听到有些传言从而心中不快?”又道:“我知道师兄就要与商小姐成婚。”
张原明白王婴姿的意思,不禁心中感动,说道:“没有不快,只是有些担心师妹——”措词又有些难了。
王婴姿看着张原,双手慢慢收回,那只铜炉也被移到桌边,王婴姿那双大眼睛里慢慢蓄满了眼泪,头稍微一低,眼眶盛不住,泪水便滴在铜炉上,从镂空处滴入炭火中,发出“嗤”的一声响,房中冰冷的空气霎时间有了一种泪水的暖意——
王婴姿声音却还平静,说道:“介子师兄,身为女子真是无奈,我有满腹诗书,却只能闲作八股,我欲游历天下,却只能株守闺中,我不想嫁人,却处处受逼迫——唉,怎么说呢,我的确是喜欢介子师兄,与介子师兄交往极是愉悦,让我仅仅是放在心里悄悄想着都会不自禁的快活,介子师兄,这世上还会有一个男子如你这样的吗?”
王婴姿这么问着张原,没等张原开口,却又自答道:“就算有,我也不可能认识,我爹爹不会再收这么一个上门学八股的学生,那学生也不会随我到避园竹林挖笋,也不会请我代作八股文,所以,人生百年,天涯海角,我只认识介子师兄一个人——”
说到这里,王婴姿用手背拭了拭眼泪,有些难为情道:“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都快把暖手炉浇灭了,我又不伤心,真的,介子师兄,我并不伤心,认识介子师兄是很快活的事,好比黑暗的房间开了一扇窗户,有一种神奇的亮光照进来了,这种光既不是日光也不是月光,以前我没见识过——”眼望张原,伸手从袖底摸出一方绢帕递给张原,说道:“师兄擦一下眼睛吧——”
王婴姿轻轻抚摩那个暖手铜炉,看着张原道:“就象我不敢存那女状元的痴想一样,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介子师兄,师兄已有商小姐,我的家世也不容我为妾侍,不过我还是喜欢介子师兄,好比我虽不能参加科举却喜闲作八股文一样,这又妨碍到谁了,我不想嫁人和介子师兄也无关,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人,师兄莫要内疚,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也不怪的,难道女子就非得找个人嫁吗,我读书、学诗、作画、有时想想介子师兄,不也过得很好?”
张原原先想说的话这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没有想到婴姿师妹有如此深情,匡扶乱世、御敌救国,他都有信心一步步去做,但面对笑里含泪的婴姿师妹,他却觉得自己很无力,无法做得最好,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这不是打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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