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都过不了,而且现在的吴阁老与其年轻时的思想、文风肯定会有很大的不同,他若再投吴阁老当年的所好,那就是刻舟求剑、守株待兔,最愚蠢不过了,所以张原这首艺第一篇追求的是气和音雅、出语丰润、自然谛当,这是当行的文字,任谁都不能说差的——
这篇近五百字的四书题八股一气呵成,写完首艺之后,张原紧接着就作第二篇,二月的北京,昼短夜长,他虽然是有名的捷才,要在天黑前写完并誊真这首场七篇制艺也不敢松懈,要抓紧时间才行,虽说天黑后还可继烛,但能在日落前完成岂不是更好。
午后未时,瓦钵里的八宝粥吃光了,张原首艺七篇也作好了六篇,最后一篇又用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开始仔细检查,没有任何违式的错漏,便磨了浓浓一砚磨,开始誊真,以端正的小楷在卷首写上姓名、年甲、籍贯、三代、本经。然后用了一个半时辰将七篇制艺誊真完毕,此时夕阳余光已退尽,暮色开始笼罩下来。
张原收拾了考篮,由那名号军陪着出了“垂”字号舍。将草卷和正卷送到监试厅东边的受卷处,有受卷官负责收卷,边上就是弥封官,那弥封官看了看考卷上张原的名字,又瞟了一眼张原,不动声色将考卷弥封好,却在张原转背之际。用指甲在卷末划了两道十字痕——
张原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弥封官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轻快地走出受卷处,编号“六”的号军也完成了这场看守任务了,向张原道别自回号军住处。
走出明远楼,那株夭矫如龙的文昌槐在朦朦暮色中如巨人躬腰,似在向张原行礼,张原赶紧向这文昌槐行了一个礼。大步出了三道龙门,首先听到的还是穆真真欢快的声音:“少爷,少爷——”
穆真真眼尖啊。自龙门打开后就一直盯着呢,快步奔来,接过张原手里的考篮,蓝眸盈盈,喜气洋洋,秀腰长腿,分外动人。
武陵、来福、汪大锤、张岱的侍妾素芝、小厮茗烟,还有张联芳的仆人、祁彪佳的仆人、王炳麟的仆人都围了过来,张原道:“再等一会,他们都会出来的。”
陡听一个清亮脆嫩的的声音叫道:“张公子哥哥。考得好不好?”
张原一看,哈,小景徽来了,还有景兰,景兰站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边朝这边望,是在等其未婚夫祁彪佳出场吧。商景兰与祁彪佳已于上月二十六行过大聘了,约定三年后再议婚期。
张原与小景徽往马车走去,一边问穆真真:“真真,可有什么食物,我饿极了。”劳心劳力一天,体力消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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